顾韵笙紧了紧手中的背包,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座凉亭上。“我们去那边等等吧,至少能避避风。”
两人快步走到凉亭里坐下,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彼此脸上凝重的表情。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不知名动物的鸣叫声偶尔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顾韵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却发现信号全无,屏幕上显示着刺眼的“无服务”。他叹了口气,将手机塞回口袋,抬头望向那座如同巨兽般蛰伏在夜色中的宠物医院,低声道:“看来,今晚我们得在这里过夜了。”
“什么?在这里过夜?”陆景恒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这地方太诡异了,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吧。”他紧紧地抓住顾韵笙的胳膊,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要不…要不看看这附近有没有社区,去找住户帮忙,总不能真的在这里待一晚上吧?”顾韵笙轻轻拍了拍陆景恒的手背,示意他冷静下来,“你看现在都几点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们犯不着大半夜去打扰别人。”
说着顾韵笙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昏黄的光柱划破浓重的夜色,照亮远处影影绰绰的凉亭,“前面有个凉亭,我们去那坐会吧,至少能避避风。”
夜凉如水,顾韵笙和陆景恒背靠背挤在凉亭里,困意一阵阵袭来,可他们不敢睡,总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
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远处夜枭凄厉的叫声,都让他们心里发毛。
天色泛着股怪异的青白,社区像是台老旧的留声机,画面卡顿,声音失真。
鸟叫声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小孩的笑声像是从水底传来,模糊又诡异。
顾韵笙和陆景恒在凉亭里坐了一夜,浑身冰凉。
他们看着社区慢慢“活”过来,却像隔着一层雾,看不真切。
一个晨练回来的老头慢悠悠地走过来,笑眯眯地打招呼:“小伙子,起这么早啊?锻炼身体呢?”
老头看着慈眉善目,但顾韵笙却从他浑浊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猩红,嘴角还带着一抹诡异的弧度。
陆景恒也觉得老头的说话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飘忽不定,仔细听又像是野兽的低吼,让人毛骨悚然。
“啊…是啊,出来走走。”顾韵笙勉强笑了笑,下意识地往后退。
老头走远了,陆景恒才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觉得…这老头…有点不对劲?”
顾韵笙点点头,眉头紧锁:“我也感觉到了…”
他们走到社区公告栏前,一张招租信息格外刺眼:“宠物医院招租,价格面议,设施齐全”。白纸黑字,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设施齐全?呵,真会说笑…”陆景恒冷笑一声,昨晚看到的那些恐怖画面又浮现在眼前:冰冷的手术台、染血的铁笼,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然而,当他再次看向那张招租信息时,却惊恐地发现,“设施齐全”四个字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洇湿了一样,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怎么了?”顾韵笙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
陆景恒指着那几个字,声音颤抖:“你…你再看看…那些字…”
顾韵笙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瞳孔骤然紧缩。原本普通的招租信息在他眼里变成了一张古老的羊皮纸,上面的字扭曲蠕动,像是活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韵笙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得失了魂,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难道是他们出现了幻觉?
还是说…这看似正常的现实世界,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诡异一面…?
陆景恒眉头紧锁,不安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他紧紧握住顾韵笙冰凉的手,沉声说道:“不行,我们先离开这再说!”
顾韵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景恒拉着往小山坡下跑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驱不散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霾。
小山坡下,车流逐渐多了起来,喧嚣声也越来越近,仿佛预示着他们即将回归到那个熟悉而又安全的现实世界。
他们慌慌张张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却发现司机正是昨晚载过他们的那位。
顾韵笙和陆景恒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心中不约而同地涌起一股寒意。
陆景恒率先打破沉默,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中带着试探:“师傅,您还记得我们吗?昨晚我们打过您的车……”
“就是从……从那个路口到山上的。”
陆景恒尽量用平静的语气掩盖内心的不安,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顾韵笙也强作镇定地补充道:“是啊,师傅,您昨晚还跟我们说这附近不太平,让我们早点回去呢。”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司机的反应,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司机听完,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他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打量着两人:“嗯?昨晚我拉过你们吗我很早就回家了啊··你们认错人了吧?”
他说话间,透过后视镜和陆景恒对视了一眼,眼神陌生而茫然,仿佛真的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陆景恒心头一跳,正要开口,却被顾韵笙轻轻拉了一下衣角。
顾韵笙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
陆景恒眉头紧锁,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选择相信顾韵笙的直觉,毕竟在这个诡异的早晨,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