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早就赌咒发誓地答应了不能胡来,已经乖了两日,好不容易哄得白幼荷不再冷脸,对他态度好些,如今还跟他闲聊起来了,若是此时破功,不知道还要哄到什么时候。
只好闭着眼,眼不见,心为净。
可白幼荷嗓音沙沙柔柔的,念诗时语气又轻又软,像羽毛一样一下下搔得他心里发痒。
白幼荷见他不怎么应声,想着他白日里忙碌,许是晚上有些累,想要闭目养神,便也闭上嘴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靠在水中,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悄悄看向他。
成婚以后,她其实还没有怎么认认真真看过韩擎的脸,她总是躲着他过于直白的目光,垂着眸子应他的话。晚上更加不敢看,不看已经够羞赧,看了更加让人接受不了。
她是自幼被规矩大的,骤然间没人管着她了,又总是要破了她的规矩,她只觉得很不适应。
可今夜不同,烛火摇曳,月色也温柔,韩擎这两日对她格外好,也不再说些叫她又害羞又生气又无奈的话,一回来便忙着给她擦手,喂药,晚上也只是老老实实抱着睡。
她趁着他闭目养神,在水光烛火里用眼睛描画他的眉眼,韩擎当真英俊,那种英俊同方雁迟那样清俊的白面书生不同,他脸上没有半分阴柔的女气,只有锋利流畅的棱角,眉眉峰似剑,鼻梁如山,下唇却微微有些肉。
很奇怪,他那样一个说话也硬邦邦的,身上也硬邦邦都是肌肉的人,亲吻她时唇瓣相碰,触感却异常柔软。
那种柔软会让她有一瞬间的心软,让她觉得韩擎也不是那么恶劣的人。
韩擎打着赤膊,肌肉隆起的肩膀半露在水面上,月光照在他沟壑分明的胸膛之上,他打着赤膊,上半身唯有那条红绳腰链仍旧挂在其间。
韩擎微微动了动肩膀,伸手按揉自已肩颈上的肌肉,蹙了蹙英挺的眉。
白幼荷一怔,她忽然想起出嫁之前嬷嬷教给她的推拿按摩之法,哪怕是世家大小姐,也要学这些伺候夫君的手艺,她认真学过,自诩每一步都记在心里了。
她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妾,妾身来给侯爷松一松肩吧。”
韩擎睁开眼,神色略微有一点复杂。
白幼荷主动提出来要给他按,他当然高兴,可是……如今隔着一池水都让他忍得如此辛苦,若是上了手……
他正想着怎么拒绝,白幼荷已经慢慢游过来,在水中只露着一张白里透粉的小脸,抬头看着他:“侯爷坐得低一些,靠在水里便是,妾身在家时也学过一些推拿按摩的手法。”
韩擎舔了舔犬齿,一股淡淡的花香气靠了过来——是她刚刚洗好的头发上散发出来的,一头漆黑的长发如蛇般漂浮在水中,慢慢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韩擎喉结滚动了一下,下一秒就感觉到她的手贴着自已的皮肤开始用力气,可她手劲儿到底是小,按来按去,他只觉得痒痒。
他其实在军营里已经按过了,他从前在山里学武时候,入门功夫里就有一套放松肌肉的推拿之法,入了军营以后,白日里训练辛苦,自然也常常跟关系近的军官互相按,男人按摩力道之大,势必要把人按得嗷嗷叫才算爽,他哪里受过这般轻柔的按法?跟小猫抓痒一般,身上痒,心里更痒。
白幼荷总觉得嬷嬷教的哪里不对,从前在家练习的时候,她常拿她房里的小丫鬟练手,她只是稍稍用力,就能把自家丫鬟按得直缩脖子叫痛,如今给韩擎按,更是多加了十分力气,可韩擎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微微蹙眉,正想着是不是自已穴位按的不对,刚准备换一换手法,搭在他肩上的手猛然被他拉了过来,顷刻间,她被拽着坐进了他怀里。
白幼荷轻呼一声,韩擎贴着那层被水氤湿透的布料揽着她纤细的腰,抬头看着坐在自已怀里的美人。
胸膛呼吸起伏,他开口道:“你这是在推拿,还是在勾引我”
月色
他开口道:“你这是在推拿,还是在勾引我”
白幼荷脸微微发红,刚要说话,韩擎忽然凑近了几分,她一惊,脸向后躲了躲,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以为韩擎依旧要不管不顾地亲过来,他总是这样的,她再躲也没有用,她躲一寸,他进两寸,越是抗拒,他越凶狠。她闭着眼等了片刻,周遭能听见他微微有些沉重的呼吸声,风吹过沾了水的皮肤,微微发凉。
白幼荷有些疑惑,缓缓睁开眼,却发现韩擎半分没有退,仍旧凑得极近,近得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沾染到她鼻尖的皮肤上,他垂眸看着她。
白幼荷心脏忽然怦然几下,跳得她下意识要捂住心口,手却被韩擎按住,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着十分的隐忍和压抑:“媳妇儿,让我亲亲,我不乱来。”
白幼荷看着他半天,这才意识到他在等自已点头。
她终于慢慢地,弧度微小的点了点头。
一个不同往常的,克制而缓慢的吻送到她唇上,韩擎托着她的下巴,轻轻叼住她的下唇,吮吸了一口,像是要从此处开始,把她整个人慢慢吃拆入腹。
白幼荷整个人缓缓软在他怀里,她也成了一池温热的泉水,在这温度之中缓缓蒸发升腾成了一股水汽,氤氲在此间。韩擎揽着她的腰的手忍不住摩挲了几下,却再没有其他动作。
整个世界安静得好像只剩下潺潺水声和她抑制不住的心跳声。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以后,韩擎终于给了她一个换气的机会,他松开手,白幼荷呼吸重了几分,眼尾也淡淡地发红,韩擎忽然在她耳边低沉地轻笑了一声,那一声笑温柔而带着几分调笑意味,几乎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