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长得显小,这会儿带着不设防的快乐和兴奋,脸颊似乎是因为喝了点酒而带着红晕。祁连突然意识到,只要离了哨兵站,他就不再是那个故作平静又寄人篱下的驻站向导,而是十九岁的萧山雪。
如果白羽真的与他从地塔里逃出来有关,或许他确实没有恶意。
那自己呢?
祁连是燕宁站和萧山雪之间的铁索钢扣,他能永远站在萧山雪一边吗?
什么千头万绪到了嘴边,祁连又说不出来了。就这么没头没脑地喊了他一声,紧接着就是沉默。
可萧山雪说到底是他的结合向导,异样的情绪似乎被捕捉到了。
他以为是白羽的事情。
“白羽没有恶意,他们不会阻碍哨兵站的事情,我也不会放任他们插手。”
萧山雪看着祁连的脸色,犹豫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你的向导。就算不谈燕宁站那边,如果你不愿意我跟他们有来往,我以后不会主动……”
祁连突然觉得内疚。
“球球,”
他打断了萧山雪。
“没事的。睡觉前不要吃糖,会牙疼。”
说罢祁连转身离开。
萧山雪似乎在用精神连接安抚他,但他没有回应。
————
距离竞赛开始还有二十七个小时,祁连需要好好休息、保持专注。
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可梦境乱七八糟,一会儿是年少的自己头一次自我纾解,一会儿是撞破游星奕和站长的好事,最后千奇百怪的梦境竟然回到了烂尾楼那边。
在萧山雪编织的幻境里,他抱着白雁,吻着他的后背。
如今的祁连知道这是假象,可梦里他还是下了手。白雁的柔韧和颤抖,越看越像萧山雪。
祁连竟然兴奋起来了。
按照他的记忆,白雁该带着眼泪拼命扭头来吻他了。但他现在是萧山雪的结合哨兵,这儿没有理由再出现一个傀儡。
没错,就是这样。
萧山雪的样子依旧漂亮而可口,嘴唇湿润,脸颊上晕着红,头发蓬松柔软,恍然又是今天晚上的样子。他在暴风骤雨中哭泣,却又努力迎合。
这实在是太诱人了。
他像一个刚刚成熟的桃子,从上到下都透着甜和红。祁连实在忍不住了,他想要咬破那层绒毛,他亲了下去——
他醒了。
祁连的房间在走廊最尽头,对面是萧山雪,隔壁是工具间,也因此相对僻静。他略显凌乱的呼吸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明显,而他竟然感谢起这里的无人打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不能放任下去。要是让萧山雪感觉到了这种不合时宜的冲动,恐怕要把他当成疯子。
祁连打算去洗个冷水澡,可门突然被敲响。
他抬头看了看表,十一点过。
不管是谁都有些不合时宜了,再加上触霉头,他没好气地问了声谁。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