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睡了三个时辰,丫鬟便来喊我,称大人退朝了,要见我。
简单地抹了些胭脂。
我对着铜镜勾起唇角。
笑容有些牵强。
独守空房一夜,饶是再傻也看出景肃的意思。
丫鬟安慰我:「夫人真的好美。」
我轻叹:「多谢你。」
去见景肃时,他正在书房看书。
神色淡淡,有些不敢过分亲近的冷意。
我向他行礼,唤他夫君。
他才应声抬头,随即蹙眉,一板一眼地说道:「昨夜有公务缠身,没能回去。更何况你我互不了解,不如先相处相处再说。」
意思是昨夜给我难堪并不怪他。
此话也有道理,我说好。
他这才松缓神色,问我看过什么书。
我如实回答:「学堂读到六岁,娘死后,就再没去过,专心在家采茶了。」
景肃摇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你的德行也并不好,这本女诫你无事便看看。」
骨节分明的手递给我一本《女诫》。
我没接,反问:「我的德行哪里不好?」
他闻言起身。
我被迫仰起头。
只听景肃道:「满城皆是风言风语,若你的一举一动都恪守成规,怎会有水性杨花之说。」
我想让自己不要露出受伤的神色。
但嘴唇无意识地在抖,眼眶也湿润起来。
我只好咬紧牙关,不去看他,
努力扼住哭腔:「我想着大人是新科状元,书读得好,明事理,看来也不过如此。
「倘若你真的去了解过,又怎会说出这番话?
「你娶我不过是不想落得个不报恩的名声罢了,大人利用我,也是个小人而已!」
书被重重扔到桌上。
景肃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