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绯吸了吸鼻子,轻声对他说:“刚刚谢谢你,外婆好久没这样高兴过了。”
江展羿:“下去走走?”
唐绯点点头,“我叫护工过来。”
——
老人家住的疗养院是西镇条件最好的一家,疗养院楼下的风景也很好,各种设施齐全。
下楼之后,唐绯问江展羿:“你喝不喝咖啡?我请你吧。”
江展羿:“随便。”
几分钟后,两人到了开在疗养院大门口的那家咖啡店。
店里人很少,唐绯和江展羿选了户外的位置。
咖啡上得很快。
江展羿随意抿了一口,开口问唐绯:“为什么没带你外婆去北城治疗?”
唐绯笑笑,“也治不好,就不折腾了。”
江展羿:“你是怕任家利用她控制你吧。”
唐绯喝咖啡的动作顿了一下,最后耸耸肩膀,“什么都逃不过江先生的眼睛。”
江展羿话锋一转,冷不丁地问:“小北是谁?”
唐绯对于江展羿的问题一点儿都不意外。
他刚才一直被当成小北,正常人都会好奇。
“一个小时候的朋友。”唐绯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精准的词能描述他,“十三岁之后就没见过了。”
“那你外婆还记得这么清楚。”江展羿问她,“这么特别?”
“唔,因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唐绯咬住了后面四个字,听起来有些骄傲。
江展羿:“你?”
唐绯:“是啊,你不信?”
没等他表态,唐绯便跟他回忆起了当年的事儿,“小北好像是被人贩子骗了吧,后来他跑出来了,那群人一直追他打他,我路过的时候他浑身是血躺在那里,我觉得他很可怜,就把他带回家了,后来外婆请了镇上的医生到家里给他检查的。”
“你当时十三岁?”江展羿似乎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你没怕?”
唐绯托住下巴,回忆自己当时的心境,笑了笑,“怕啊,但又觉得见死不救会良心不安。”
江展羿:“看不出来。”
他四个字看似没头没尾无厘头,但唐绯立刻就读懂他的意思了——看不出来,她还有良心。
唐绯自嘲地扯扯嘴角,“谁都有圣母心的年纪嘛,只能说他在对的时间遇到我,算他走运~如果是现在,我肯定不管了。”
“那后来呢?”江展羿问。
唐绯:“后来他在我家里住了快两个月吧,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就被接走了。”
说到这个事情,唐绯还有些生气:“走之前他都没跟我说一声再见!偷偷摸摸留个纸条给外婆就走了!没良心。”
江展羿听出了她话里的愠怒,“怎么,你舍不得他?”
唐绯:“嗤,怎么可能。”
江展羿:“那你气什么。”
唐绯:“他没礼貌呗。”
“算了,不提他了。”唐绯摆摆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要不是外婆说起来,我都不记得有这个人了。”
江展羿的脸色一黑,瞳孔渐渐阴翳。
呵。
好一个“我都不记得有这个人了”。
“我跟他很像么。”江展羿凝着她,不肯结束这个话题。
唐绯听见江展羿这么问,忽然笑出了声:“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