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大家,其实……我?没办法认出同学们,名字也对不上号。”
底下一阵鸦雀无声,连翻书的声音都停止了,人人呆若木鸡。
意料之中的反应。
可是郁舒站在?台上,凝视着一个?个?曾经他避之不及的身影,发现说出来后远比他想象中轻松。
最后还?是博士率先打破沉默:“郁舒,你的意思是……?”
他抓了下头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剖白,显得生涩:“我?先天患有面孔识别障碍,就是脸盲症。”
有人飞快地反应过来:“原来如此,所以你以前蓄了那么?长的刘海!”
线索串联起来,紧跟着,大家都觉醒了一般,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又有人说了:“这算什么?事?!大家一起想办法嘛!”
“有了!”
不知是谁带头从本子?上撕了一页a4纸,写上大大的名字,叠上三折后居然成了一个?立起来的名牌。
他们各自把自己的名牌立在?桌子?跟前,形成了翻译4班独有的风景线。
郁舒站在?讲台上看?下去,呆住了。
他无措地看?向大家,丝毫没有预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博士起身拍了两下手掌:“好了郁舒同学,后面问题还?多着呢,抓紧时间吧。”
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郁舒下意识地找人群中搜寻陆凌风,对上时他瞧见那张总不“饶人”的嘴微幅地动了动。
厉害。
郁舒释然般笑?笑?,移走?的视线落在?第一排正中位置的纸名牌上,开?口道:“江甜甜。”
“陶敏。”
“李凡天”
“黄宪。”
……
南山苑,陆凌风细致地拆打包的餐食,郁舒背着手在?墙根处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愈发油光水亮的警长警惕地趴在?墙头向下看?,三角耳轻轻抽动,像是想听清底下奇怪的人类在?碎碎念些什么?。
“江甜甜,喜欢戴黄色发卡,李凡天爱穿破洞牛仔裤,陶敏有可爱的小雀斑,黄宪么?……”
看?得出来郁舒很兴奋,而?且是从未有过的兴奋,陆凌风本来不想打扰他,架不住灌汤包凉了之后口感不佳,只能抱歉打断:“念过瘾了么??要不要先吃饭?”
“过瘾了!”上课的时候就过足了瘾,下课了没忍住延长一下快乐。
郁舒咬下一口被?陆凌风晾凉了的灌汤包,好似比以往鲜美:“原来我?以前所执着的,害怕的,在?大家眼里只是指甲盖那么?大的事,是我?狭隘了。”
近两年的伪装和远离,穿上的盔甲是自我?保护,也是沉重?的压力。
那盔甲并非是一定要背负的,而?是彼时他内心不够强大的产物,一朝卸下心里难免有些怅然,可他不想将负面情绪带给陆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