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候,那绝对不是什么温馨的回忆。
可是这样就能日日见着柳寻芹了!
一个小尾巴忽地在心底翘了起来。
不,她分明是去还债的。
小尾巴遗憾地垂下。
总之那女人默许她得寸进尺了!
又翘了起来。
不,她那眼神分明是想日日折磨自己,本座岂能轻易……
再放了下去。
越长歌神色微妙起来。
这一晚,她打坐的时候朦朦胧胧,梦里有灵素峰,也有那股浅淡而独特的药草味道,又时而感觉颈间冒着丝丝热气儿,甚不对劲。
似乎梦见了一些不该梦的。
清梦未熟。
忽地听到耳旁窸窣脚步声,越长歌缓慢睁开眼,还带着初醒时的慵懒。
她撑着床沿坐了起来,青丝凌乱地披在身上。
这么早?
“又出什么事了。”
越长歌的声音很倦,抚上心口揉了揉,希望没有什么破财的噩耗。
“没什么。”耳旁熟悉的声音叹了口气,“帮您收拾收拾。”
越长歌半梦半醒地瞥见了一个身影——果不其然,是她那非常操心的大弟子。
叶梦期正弯着腰,麻利地收拾起了她室内的东西。
直到她将她桌上摆着的话本子也清理迭好,竖起来往桌子上咚咚叩了两声对齐,随后一并塞入了手上的纳戒时。
越长歌才倏地清醒过来。
她环顾四周,室内已空荡荡的。
“去吗?”
她一仰头,对上徒弟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身为堂堂一峰长老,她们的师尊,见过的风浪自不会少。
只是——
被徒弟打包好了东西,连人带货一齐齐扔到灵素峰门口。
这未免有失体统。
乃太初境闻所未闻。
于是越长歌深思熟虑之下,决定自己离家出走,不用徒弟们动手。
得亏她几个弟子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便是相当激进的作风。倘若自己再不动弹,一个两个能在耳根子旁念出茧。
也罢。
正巧她还在水边踌躇,恐怕过河会湿了鞋,这时候正缺人推个一把。
打开房门,天光未明。
只在远山处,露出一点含蓄的鱼肚白。
目前正值春日,黄钟峰上无人打理的野花爬满了整座峰,粉的紫的,颇为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