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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现在班级里的学生都在打扫教室,单瑶更甚,她和江宣的座位被充当成放零食的地方,她正费力擦着桌面上的奶油渍。

瞥见江宣掏书的举动,单瑶立即放下手中物什,帮江宣把课本和练习册还有他每天要做的各科一张基础、一张疑难的一沓卷子拿出来,分别放到桌面和桌肚里。

接下来,又从她自己书包里拿出一打演算纸放到课本的旁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江宣本人对单瑶此举叹为观止,像得了玩具的小孩,惊喜多一点。

他们越来越默契了。

像异极相吸的磁铁,完美匹配;像蚕茧与蝴蝶共生的躯壳,同根生长;像风烟俱寂长夜里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

收拾完毕的梁洁盈找到空子,转过身,几日不见,与单瑶寒暄起来。说话间,时不时瞟到江宣的手臂,耐不住好奇,终是凑近看个仔细,震惊又好奇地问道,“江宣,你的伤真的是和外校人打架,被人捅的吗?”

单瑶和江宣闻言,俱是生动地演绎了瞠目结舌一词。

打架?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单瑶说。

“不是。”江宣说,“为什么这么说?”

梁洁盈支支吾吾地摆手,对他们解释道,“是文在宇说的,你们千万别生气,我真的没有不相信你们,但是他说得头头是道,到处传你们请假是因为跟别人打架……”

小镇消息闭塞,警察有意封锁消息免得人心惶惶,有关罪犯的事情愣是无人知晓,看来是文在宇擅作主张,生编硬造了无数版本。

单瑶对空气白了一眼,又是文在宇,真是阴魂不散。

思前想后咽不下这口气,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单瑶作势起身,要去初中部教训教训这个自以为是的造谣者。

江宣扯住单瑶的校服袖口,想告诉她清者自清,像文在宇这种人,不造谣心就痒。

单瑶站着,气得面红耳赤,握拳向书桌做俯冲状,不想,原本应是坚硬的桌面换成了柔软的皮肤。

单瑶发愣,看着江宣的手掌包裹住自己的手。

似合成雪人的两枚雪球,大与小相得益彰。

“你干吗。”

“防止你自残。”

“我…我只是锤一下桌子而已,我又不蠢。”

江宣回了单瑶一个眼神,对她的说辞付之一笑,当作耳旁风。

没等单瑶继续反驳,蒋思茜不知在哪跳了出来。

“哟,这都牵上手了?”

“你眼神是不是不太好,你家牵手这样牵?”单瑶把手拿开,无语道。

蒋思茜不理睬单瑶的讽刺,自运动会的玩牌之后,她们之间少了点火就着的气焰,但仍旧是不对付的状态。

“人在做,天在看,说你俩没关系谁信啊。”

蒋思茜说完哼了一声,回了座位,梁洁盈诡异地没有像以往一样对蒋思茜的话充耳不闻,那次体育课的乍见一面,她也些微认同。

单瑶没看见梁洁盈露出八卦的神情,只在想蒋思茜又在挑事。

江宣竟也罕见地没有言语,虽然他平时话就少,但一般在这种问题上都会迅速反击,果断解释,而这回,不知是心虚还是压根不当回事,自顾自地做题去了。

晚自习下课,单瑶帮江宣抱着书包,前胸一个,后背一个,两人亦步亦趋地下楼。

途经初中部的教学楼,文在宇那帮人出现了。

“看看这是谁啊,穷小子江宣交女朋友了,”文在宇挡在江宣身前,阴阳怪气地说,“小白脸有女朋友就狂了,有人罩着了,都会打架了,说说啊,这次你还手了吗,缩头乌龟。”

单瑶对文在宇的挖苦近乎免疫,管他说什么,骂就对了,“好狗不挡道,哦对,真抱歉,你不是狗,你连狗都不如。”

文在宇几次三番被单瑶呛声,他推了推江宣的肩膀,怒道,“你是死的,老是让一个女生冲在你前面,屁都放不出一个。”

江宣凛然的眸子死盯着文在宇,如他黑漆漆的发一样深沉,他不屑与文在宇争辩,单瑶每每同文在宇说上一个字,他都为单瑶不值,他没比文在宇强到哪去,他和文在宇一样,都是泥土里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文在宇,你不过是你妈妈的一枚棋子,你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你在她眼里永远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话音刚落,文在宇像被江宣戳到了痛处,他气急败坏地咒骂,“胡说,学习好就了不起吗,你有本事期中考考个全校第一,别以为你旁边那姑娘在国旗下演讲为你出头,你就清白了,我他妈告诉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我在你头上拉屎!”

文在宇的声音很大,回家的学生纷纷侧目,凡是听见文在宇说的话的人都成了见证者,期中考拿第一的嘲笑俨然成为一场赌约。

单瑶哂笑出声,考第一就考第一,江宣和玩一样。

就当众人以为江宣也会一口应下,接收战书时,他的面容浮现出一丝对文博宇的同情。

江宣说:“学习好不好无所谓,没有人格,你只会是提线木偶。”

没有人格,是蔚蓝大海里随波逐流的一朵浪花、是丛林深处随风飘散的蒲公英,是游客在港口喂食海鸥手里的面包屑。

飘零散落,毫无意义。

文在宇听到后鲜有的沉默,顶着阴郁的脸色跑走了,看戏的人提起脚步出了校门,江宣和单瑶也离开了是非之地。

晚自习时,单瑶告诉江宣她晚上要回市里住,不再一起回家,他们在分岔口道别,江宣慢慢走远时,单瑶忽然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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