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会有点让人不忍心拒绝。
蒋冬河张嘴咬下那块西瓜,“太甜,不吃了。”
在蒋冬河微微凑近的时候,倪雪发现蒋冬河的脖颈处有一片明显的泛红。他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才说:“蒋冬河,你是晒伤了吗?”
他指了指脖子:“这里。”
这附近没有镜子,蒋冬河只能用手去摸,被倪雪这么一提醒,他才觉出那里是有一点刺痛感。蒋冬河不太在意:“可能吧,不用管。”
夏末初秋的太阳仍旧毒辣,晒伤的皮肤被军训服面料摩擦,才是火辣辣的疼,让人难以忍受。眼下没有冰敷和补水的环境,不过倪雪想起来,他因为紫外线过敏,总是随身携带着一小瓶防晒霜。
倪雪主动走过去,从蒋冬河对面移动到了蒋冬河旁边的座位上。
“这个不能不注意,你都没有涂防晒霜的习惯。”倪雪说。据他亲眼所见,蒋冬河何止不涂防晒,根本是每天从水龙头底下接起一捧水抹一把脸就出门。
最近蒋冬河的肤色晒深了一点,变成自然的麦色,看起来十分健康。
倪雪在掌心里挤了点防晒霜,眼疾手快地糊在蒋冬河的脸上,“你涂开,或者我帮你涂开,自己选。”
哟。长本事了。蒋冬河安静了一秒,盯着倪雪,长眉一扬:“倪雪,你学我说话。”
“近墨者黑。”出于打击报复,不等蒋冬河作出反应,倪雪的手指先一步贴上蒋冬河的皮肤,狠狠地搓了几下,把一摊液体乱七八糟地晕开。
像是想到了什么,倪雪又忽然说:“你有没有发现,你的体温总是比我高。”
蒋冬河按住倪雪的爪子,把它从自己脸上移走,“我也想问呢,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冰。”
“你可能是火力太旺盛,热量太丰沛,”倪雪自顾自地分析下去,愈发觉得有道理,“我怀疑你总对我发火也跟这个有关系。”
他这边还在侃侃而谈蒋冬河的种种罪行,一旁的蒋冬河已经压低声音:“好啊倪雪,当面就敢这么编排我。”
“对你,那就不叫发火。”蒋冬河说,“我只是客观地指出你身上现存的问题而已。”
罪行再加一条,倪雪补充:“你总是凶我,现在还不认账。”
蒋冬河三两下涂完防晒霜,单方面结束这场与小学生的斗嘴:“嗯,对。我就是总凶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倪雪:“我什么也不想说。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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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冬河:逗猫,好玩。猫生气,更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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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呼吸怎么这么急促
这顿饭两人吃了很久,等他们收拾好餐盘、准备离开的时候,食堂内的学生已经不太多了。
两人一同向门外走,倪雪这时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上午观训的时候,倪雪听见旁边有两个学生聊天,讨论到学校的各个社团最近在招揽新生,今晚则会有一场大型的展会,供各位新生了解这些社团的活动及具体事宜,以便根据自己的兴趣做出选择。
首都大学向来以丰富的社团活动闻名,其中不乏许多拥有新奇创意的群体,学生的自由度也很高,倪雪一直很感兴趣,于是他转头看着蒋冬河,主动提议道:“今晚有社团招新宣传,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蒋冬河干脆回绝:“不去。”
“为什么?”倪雪不解,试图再次发出邀约,“去看看嘛,很有意思的。”
“浪费时间。”蒋冬河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我没什么爱好,而且我要兼职。”
兼职?倪雪停顿了一秒,而后才缓慢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他们正在军训,每天回到家的时间也很晚,他确实没有见蒋冬河出去工作过,但蒋冬河既然在校外一人租房,显然拥有固定的经济来源。
倪雪问蒋冬河:“你做什么兼职?”
“假期里是便利店收银和做家教,现在只有家教。”蒋冬河说,“带了两个高中生学生,分别教他们数学和物理。”
“这样啊……”倪雪点点头,并不意外。
蒋冬河十分擅长理科,这点倪雪是知道的。那人总在试卷题目难得离奇的情况下,考出惊人的分数,其他人难以望其项背。
蒋冬河说他没什么爱好,其实不是敷衍倪雪,而是真的没有。
即便给他充足的时间去思考这件事,他也想不出。
自打升入中学之后,蒋冬河并不记得究竟有哪段时间属于他自己。学校里,他憋着一股劲学习,每分每秒恨不得掰碎了来用,在周末,他还要去市东农贸市场帮父母看管家里的摊子,从来没有真正地歇息过。初中时他想考明雅,高中时他想考首大,现在他终于进入这所名头响亮的大学,却还是需要在课余时间里工作。
为了挣钱,他的课程表总是排得满满当当。就算身处大学校园,蒋冬河优先关注的也绝不会是社团,而是各类校园零工,代签到,代体测,代短期辅导,代完成作业……想到这里,蒋冬河才微微顿悟,如果拼命挣钱可以被称为兴趣爱好的话,那么这才是他的真正爱好——可以长期坚持下去的那种。
倪雪看上去有些失望。他将视线从蒋冬河的侧脸移开,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片地面上。他没有就此放弃劝说:“我们今天傍晚去围观,只是看看不报名,不会在日后占用你的兼职时间。”
许久过后,他才听见蒋冬河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