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太医兴许可以治好夫人!”
蔺赴月再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出屋门,朝宅门上去。
马车就停在道旁,车夫以为她要上车,替她掀开帘子,才现她已解开马绳,车厢砸在地上,蔺赴月已经骑马飞奔而去,身后是追赶的蔺家家仆。
怎么进皇城,怎么找到郑太医她都没想好,但此时此刻,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有所行动,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娘死在自己眼前。
哥嫂的悲剧令她追悔莫及,她绝不能再傻一次。
一路疾驰到城墙底下,蔺赴月在宫门前被禁军拦住,她避重就轻道:“我乃杜山逸之后嗣,有急事求见陛下!”
杜山逸在大晔朝威名远扬,但蔺赴月是病急乱投医了,皇城重地,怎可能任她随意进出。
禁军统领厉声逐她离开,她只能勒马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宏伟宫墙。
除夕夜,城墙之上挂着喜庆的红灯笼,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雪花簌簌而下,衬得那片红墙黑瓦愈雄伟和不近人情。
她几乎要哭出声来。
“怎么回事?”
甬道里缓缓踱出一匹高大黑马,马上之人穿着黑色的大氅,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问禁军话,眼神却犀利地落在蔺赴月身上。
蔺赴月循声看去,目光与来人交触时眼角恰好掉下一滴泪,晶莹地挂在颊上。
眼泪将她的眼眸洗得纯澈,宛若雨过天晴的天空。
裴江羡微微一怔,诧异而探究地去看她眸底。
“这位姑娘夜闯宫门,说是杜老将军的后嗣,要求见陛下。”
裴江羡驱马走近,目光仍旧一瞬不移地盯着蔺赴月,“秦少夫人,这么晚了,你求见陛下为何事?”
蔺赴月顾不得太多,三言两语将情况禀明,哑着嗓子道:“求裴大人救我母亲一命。”
裴江羡忖了忖,将腰间的牌子扔给那禁军统领,吩咐道:“拿我的牌子,去请郑太医。”
禁军统领哪敢追问顶头上司,一溜烟往东城墙底下的太医署奔去。
幸而那儿离得近,今儿也恰好是郑太医当值,没过一会儿,郑太医拎着药箱匆匆而来。
蔺赴月看郑太医无车无马,当即旋身下马,“太医您先去,我即刻就来。”
救人犹如与阎王抢时间,郑太医没废话,问清地址骑马先行了。
蔺赴月提步就要去追,忽被身后之人叫住,“等你跑到那儿,腿都该废了,上马。”
蔺赴月回身看着那只修长有力的手,下意识就是拒绝,“不必……嗳!”
由不得她废话,那双手握住她的手肘,一个用力将她提了起来,稳稳当当地搁在自己身前。
竹息扑鼻而来,男人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纤薄的身体,缰绳一荡,黑马扬蹄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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