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红说:“你从前是施远的嫡系,别人天然会觉得你站队施远。所以,如果大家都觉得,关晞是李卓秀放下来的棋子,那你更应该对她多笑笑,模糊你的立场。”
郁贲觉得有道理。
他耳尖红了,硬挤了个尬笑:“这样?”
黎红盯着郁贲看了半晌,幽幽道:“算了,别笑了,绷着还顺眼些。”
郁贲恢复面无表情。
……
黎红开始整理单据,而郁贲再次怔怔地想起关晞。
动荡四起,所有人都在暗中抱团站队。
这不是一个理想能存活的年代。
郁贲没办法停止思考。他反复地想起,关晞说“这太畸形了”,想起她所谓的、可笑的、不合时宜的理想。
畸形吗。
理想吗。
郁贲决定把这个话题和关晞一起丢出脑海。
他接过黎红的单据,仔细看过,签名。
……
“我听说了你最近在越城做的事,所以想再见见你。”李卓秀夸奖,“你做得很好,稳、准、快。”
关晞坐在茶台对面,为老总裁李卓秀布茶。
李卓秀哈哈笑起来:“越城人爱喝茶,你在越城待了这么久,布茶手艺却还是没长进啊。”
关晞不以为意地笑笑:“融入本地文化与生活,都需要时间。”
关晞专程从越城到深圳跑了一趟,而李卓秀关于业主闹事的询问也只有短短一句。安静中,李卓秀慢慢喝茶,水雾氤氲,看不清神情。
关晞把目光投向李卓秀身后的湛蓝天空中。和老总裁一对一聊天是一种殊荣,意味着接近权力。
但接近权力的时候,关晞居然开始走神。
李卓秀咳了声。
关晞端起茶碗,饮了一口,等着李卓秀说明真正的目的。
李卓秀终于又开口:“我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年初的时候,我本打算给你升职。”
关晞面色毫无意外。
李卓秀说下去:“但你执意要去做这个长乐坊项目,为此不惜离开深圳,离开集团总部,放弃升职,甚至自降职位和薪酬。当然你做得确实不错,但长乐坊的平台只有一点点大。我给你喂资源、喂人脉,对你寄予厚望,可你让我很失望。值得吗?”
关晞的选择让李卓秀很失望,也很生气。
李卓秀扶持了一批年轻人,关晞是其中最出色的一批。李卓秀曾经对关晞寄予厚望,但关晞是怎么报答她的?自暴自弃?自毁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