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杨真那里都好,就是太固执。
秦霜也知说他不通,只得硬气命令,敛起笑意,“叫你去睡觉,自然就是体恤你。你也不用拿师父说话,他既然放了我出来,却断不会叫你来这么跟着我,何苦做这些事来讨我嫌?我现在命你去好好睡上一觉,你听着就是,若然不听,我自不管你,你且收拾东西原路回去便是。”
说完,就转身去了。对付杨真,就待这样。
天色也不早了,夕阳撒的满地光辉,这里风大,酒肆门前的布幡叫吹的忽忽乱响。
喝了几杯清酒,才让阿原他们去备置几匹好马,把那群骆子给换了。在街道上吃了晚饭,四下里瞧着这里的风土人情,这才回去。
这里人穿的酷似藏服,厚实的很,他们穿的单薄轻纱,也因着这里多有人走动往来,所以没显得那么奇怪。
秦霜少时在书阁内,看过些藏译经书,略懂得些简单藏语,也能用的上,好在居民多会说些汉语。听说再往南走不久,就是冰川雪岭,气候酷寒。
为了行走方便,他们也只备置了些当地人的衣物,就是穿起来太笨重,有些不大习惯。
站在镇子里最高的建筑物上,向下看去。据说这是勘测台,要是远处风沙来袭的时候,看守的人就会及时敲响上面的铜锣,警告民众做好防范工作。
就在他们正遥望远处时,只见前方马蹄阵阵,踏着的青草地突突的一块块陷下去。
转瞬间,马匹已经到了近处,众人皆下了马。
来者一行四人,三男一女。
为首一男年逾四十,身材魁梧,眉吊剑,不怒而威,一派大家风范,看得出来头不小。
他后面的汉子矮胖的极,相貌欠佳,但眉目与其颇为酷肖,应该是兄弟。
二人腰间都佩戴长剑,剑柄及剑鞘俱是真金所铸,可知系出名门!
他们旁边的另外一个男子约莫二十来岁,手执单刀,一身猎户的打扮,伪装的气概仍然掩饰不住满脸的秀气,面如冠玉,让人瞧着倒有几分羸弱之色。
秀气男子身边牧女装扮的女子也美得惊人,脸朱唇,柳腰娉婷,娇躯在风雪中柔若无骨,观其外表实与那俊男天造地设,可谓羡煞旁人,然而眸子隐见忧色,心事重重。
就听为首的那位魁梧汉子冠冕堂皇的开腔:“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在此处歇息,泠玉兄弟,杞柔姑娘以为如何?”
那面如冠玉的青年拱手笑道:“风大侠怎么说便怎么做!泠玉自然是听从。”
魁梧汉子去看那称杞柔的女子,女子微微颔首,一脸忧伤,并不开口。
青年望着她一副欲死的模样,冷冷哼了一声。
即到众人进了镇子,那青年发现什么,蓦然抬头,正好对上秦霜的视线,秦霜也不躲闪,直面对着他礼貌的点头一笑。
那青年疑惑的蹙眉,听着前面在喊,“泠玉兄弟,怎么了?”
“没事,风大侠。”
思量着也就换上一抹礼貌的笑容,末了瞟了秦霜一眼,冷笑一声,牵着马进了镇内。
这时雪暗天才从后面出来,轻声道:
“少爷,是风家兄弟俩,他们来此间做什么?”
那魁梧汉子正是一度显赫江湖风月门第三代门主风清鹰,矮肥汉子则是其弟风清和。
这风月门原是江湖十大名门正派之一,可惜时移世易,至今已经式微,早沦为江湖一代大帮天下会之旗下!
秦霜摇摇头,不知思量着什么。
“难道他们是为了雪饮刀?”后面阿原闷头道。如今聂人王疯魔之事,知道的人岂不想来夺宝刀,只是谁又能有那个本事?
就是雄霸帮主也不敢贸贸然和那疯子一试,再者,也他行踪诡异不定。
“哼,他们也配?”阿离仰着脖子道,“他们风月门若真有那样志向,当初也不会像条狗似的对我们天下会摇尾乞怜。”
“阿离,莫要胡说!”秦霜头疼于阿离总是口无遮拦,不过,风月门衰败也是事实,如今这位风清鹰更是徒有虚名,心胸也比不得他弟弟风清和,只是较之相貌,他更像一位气概凛然的大侠,也是好笑,这风月门早晚是要毁在他手里。
如今,他们虽然面上归顺天下会,但到底心底不甘。
若是这次趁机把他们兄弟一并除去,那么风月门无主,自然尽数归天下会所有,此则削弱了武林十大门派的威名。十大门派除其一,其九便不再完整,一旦不完整,便会人心惶然,此也算帮了师父一个大忙。
只是一想,秦霜便收起念头,不愿深想。
就听秦霜说:“八年前,神话无名在武林中如日中天,九大名门正派联合风月门围剿他,前风月门主自己亲自出战,一众人等遂乘无名单独经黄山时扑出截击,无名随于十大门派血战,岂料众人那般不堪一击,三日三夜后,十大门派全军覆没,风月门前门主身亡。”
众人闻言,一脸恻隐。
当真如帮主所说,什么名门正派,英雄好汉,不过是以正义的名,以众凌寡,嫉妒英才罢了!这个世道,唯有强者才能持久,我们天下会自然不吃他们那俗套,如今气势已起,门徒众数,他们却忘记正义之说,俯首我们天下会,甘为我们走狗吏卒。
思量感叹半天,才有人疑惑问:“少爷,怎的说起无名来?”
“如今无名虽死,但曾经与他有仇的人,也断然不会放弃报仇,势必掘坟毁尸。江湖传闻无名死后,是由其仆鬼虎亲葬,而此地正是鬼虎家乡。”
他也是无意间知悉,只是这风月门兄弟俩是为了无名,还是雪饮,这话自不好说。不过,无论来意是为无名,还是雪饮,目的自然都是为了重振风月门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