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墨青洗完碗之后,就坐到莫白旁边,莫白干脆往边上移,最后的下场就是,薛墨青把莫白挤到了角落里。
莫白默默把电视关掉,毯子放在沙发上,低着头,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眼眶里又有不明液体在打转了,但他不想让薛墨青看见。
简直快要矫情到了极点。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清楚到底要去怎么面对薛墨青才是正确的。
薛墨青的指腹轻轻擦过莫白的面颊:“别哭了——怎么还是这么喜欢哭啊,对不起,我的错,不粘着你了,好不好?”
莫白擦了擦眼泪,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真的哭出来了:“我没有,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开心而已。”
薛墨青叹了口气:“我刚才想了想,确实是我有错在先,别不理我了,你这样我真的,有点儿害怕。”莫白刚来家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句话也不说。
即使薛墨青想去找他,看到的场面大多数也是莫白自己一个人缩在床脚吧嗒吧嗒掉眼泪。
“我问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了……你收一收,我害怕。”莫白把脑袋埋进臂弯里,他讨厌酒味。
所以薛墨青现在基本也不碰酒精了。
只可惜,信息素还是不可避免的在运气方面有了酒的味道,莫白能感受到独属于alpha的那种强烈的压迫感。
当然,那股淡淡的巧克力香有些醉人,以至于莫白即使害怕,也有些妄想沉溺其中。
薛墨青愣了愣:“抱歉,我没感觉到,我尽量控制。”还有两个月,就是他的十八岁生日。
到了那个时候,薛墨青一定会分化,而且大概率会是一个顶级alpha,莫白敢确信这一点,而他呢?
莫白有些努力的想从自己腺体里放出来点儿什么东西,最好是熟悉的糖霜曲奇味的信息素,只可惜不是。
“挺甜的——”莫白给了现在整个客厅的气息一个极为中肯的评价,他甚至能猜出来薛墨青的信息素到底是一个多么不符合他人设的味道。
酒心巧克力。
薛墨青揉了揉莫白的脑袋:“明天我也去问问医生,嗯?你现在的腺体还很嫩,长时间被信息素影响不好。”
“你也知道啊,那就收收,要么就离我远点儿。”莫白揉下鼻子,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的样子。
“想吃曲奇饼干吗?”薛墨青站起身,有意识的和莫白拉开了距离,不为别的,他起反应了。
薛墨青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莫白这个人给勾的,还是因为空气中淡淡弥散着的曲奇香气,那是oga的信息素对于alpha绝对的影响力。
莫白摇摇头:“还好……你要是没事就离我远点儿,酒味好重。”
这么多年时间,他对于酒精的敏感程度已经大不如前,早就不是原先问道薛叔叔身上有酒气就会钻到床底下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小孩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对这样东西完全失去反感,恰恰相反,他讨厌所有借酒消愁的人。
薛墨青识趣的回了房间,在里面待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莫白看完了所有他喜欢的肥皂剧,薛墨青也没出来。
莫白把毯子披在自己身上,关好客厅的灯,小心翼翼的敲了敲薛墨青的卧室门:“哥?干什么呢?”
里面过了良久才有回应:“进来吧——”韶楚闻言推开门,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不像发生过什么的样子。
莫白看了好久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莫白环顾四周,除了薛墨青书架上的一个小摆件被放反了之外,都没有任何异常,而这些小细节也完全不足以让莫白上心。
薛墨青低垂着眸,像是刚被捡回家的流浪狗:“你不喜欢alpha的信息素——怎么还来找我?”
莫白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委屈的不行:“明天就要去看医生了,有点儿怂,结果你还不多陪陪我,真让人伤心。”
薛墨青有些欲哭无:“让我走的是你,让我和你在一起的也是你,怎么是这样?又凶又胆子小。”
“只要还没分化,你就是我好兄弟。”莫白眨了眨眼,“所以,让我和你一起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总不能嫌弃我吧?”
“又没说不让你来。”薛墨青轻轻笑了笑,要是这样的话,那最起码莫白还是对他没有那么反感的。
莫白从地上捡起来自己的小兔玩偶,这是他十四岁的时候薛墨青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还记得当时叛逆期觉得不好看,生气了好一阵子。
结果现在就一直抱着了,甚至于到了睡觉的时候没有它不行的地步,会觉得感全感直线走低。
刚才那只小兔子一直被放在薛墨青视野盲区的位置,所以薛墨青完全没有察觉莫白是做好准备来了的。
薛墨青的屋子远没有莫白的温馨,显得有些空旷,简约到了极点就多多少少带了些单调,让人看着着实不喜。
莫白怀里抱着兔子玩偶,坐在薛墨青的床脚,台灯没开,桌子上也没作业,他摸不清薛墨青是在干什么。
薛墨青把窗帘仔仔细细的拉好:“你先自己一个人坐会儿……我去洗个澡,别一直扣手机,对眼睛不好。”
莫白没吭声,兀自写着备忘录,薛墨青有意无意的瞟到了两个字,“喜欢”,看的他有些刺目,莫白喜欢的人,会是谁呢?
他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看到的,只是单纯因为莫白手机屏幕亮度调的太高,也没有刻意避着自己。
薛墨青下意识以为莫白喜欢的人理应是那种阳光开朗的,而不是像自己一样,根本不懂的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