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小孩就晕倒了。
医生说属于正常情况,需要休养,还有就是莫白腺体上的伤。
有很明显的外伤痕迹,而且陈旧,不是最近形成的,很有可能就是发生在被父亲虐待的那几年时间里。
更何况莫白身子骨本来就弱,经受不住什么风吹雨打了,只能嘱咐让薛墨青好生照顾,千万别再受到任何惊吓。
薛墨青连声应是,随即,莫白成功喜提了五天的住院,从小到大他就经常和医院打交道,住院对于莫白和薛墨青而言,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事情。
莫白是当天晚上醒来的,他又做噩梦了,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在梦里一次又一次的杀死自己。
然后逼着他,吃掉自己的肉,喝下自己的血,彻底成为孤魂野鬼,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莫白没有大惊小怪的,他张不开嘴,只能感受到冷汗把枕头都给打湿了,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燥的地方。
薛墨青睡在一边的陪护床上,他没敢去看薛墨青,一直都安安分分的躺在那儿,直到呼吸略微平稳下来才去瞧他。
莫白觉得自己糟糕透了,为什么都是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他还是忘不掉,明明那个人有可能压根都找不到他了。
莫白在自己枕头边扒拉扒拉,终于摸到了一个方形块状物体,没想到薛墨青连自己喜欢把手机放在枕头边的习惯都知道。
他戳开屏幕,却在看见屏保的时候有一瞬错愕,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大概八九岁那会儿的时候,还没长开。
莫白觉得自己那会儿不好看,脸有点儿圆——尽管现在也是这样,又瘦又矮的,根本谈不上可爱二字。
为什么薛墨青会用自己的照片当屏保啊?不是一般只有家长才会用孩子的照片去做壁纸的吗,薛墨青难不成真把他当小孩养了?
莫白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一直到手机熄屏,他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只是继续在枕头边胡乱摸索。
最后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一堆消息塞得他简直快要回不过来了,但其中最显眼的一条是魏恩笙发来的。
“你哥今天干什么去了?不回消息。”
莫白皱了皱眉,他当时还是因为薛墨青才加的魏恩笙。
怎么就突然想起来给他发消息了?莫白没有看别人隐私的坏毛病,自然也就不会去乱翻薛墨青的聊天记录。
喜欢谁是薛墨青的自由。
莫白挑着回了一部分,颜宁申跟有什么生死危亡的事情一样,疯狂问莫白到底什么情况。
他大概给颜宁申阐述了一下,对面没回复,夜已经深了,颜宁申睡了也正常,但是莫白一点儿也不困。
莫白几乎是少有的对于自己的现状感到迷茫,放在他面前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是治病,是高考,亦或是说,还是活着?
活着这两个字对于莫白而言已经足够艰难了,心理医生都常常感叹他没有自杀倾向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对于这个世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残存的希望的,比如说会有人无条件爱他,会有很多很多好朋友在他身边。
“醒了?”薛墨青坐起身,他感受到了身边细微的动静,小的要命,但因为时时刻刻都提着心劲,自然能发觉。
莫白愣了愣,被吓了一跳:“你——你没睡着啊?”那他刚才拿错手机的窘态,岂不是全被薛墨青看见了?
薛墨青摇摇头:“没,做了个梦,结果就看见你坐着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他生怕莫白忍着不说。
莫白重新瘫到床上:“没事了已经,就是刚才也做了个梦,所以会感觉有点儿,不太真实,倒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等你出院了就带你出去玩?”他害怕莫白在家里闷得慌,更何况在医院一口气呆这么长时间,放谁身上都不好受。
“密室逃脱?刚才还看颜宁申一直问我怎么不回他消息……”想到这里,莫白眸光暗了暗,他到底要不要和薛墨青说魏恩笙的事情啊。
因为夜色的缘故,薛墨青看不透莫白的情愫,只是感觉空气中淡淡的糖霜曲奇味没那么甜了。
薛墨青顿了顿:“上次拿了优惠劵的那家?会不会太简单了啊?再刷个记录玩玩。”
上次因为破了店里面那个密室的最短逃脱时间,两个人直接喜提九五折优惠劵,算算日子好像快过期了。
“都行,刚才有人给你发消息,不看看吗?”既然魏恩笙都那么问自己了,一定给薛墨青发了吧,说不定人家已经看过了呢。
“你说魏恩笙?他给我打了一下午电话——最后我嫌他事多直接给拉黑了,怎么?这么着急推波助澜?”
莫白这才心里稍微好受了点儿,打趣着说:“对对对,你们两个最好明天直接在一起让他变身我嫂子。”
薛墨青知道莫白是在开玩笑:“那明天带他一起去?我现在给他发消息。”明摆着就是小孩吃醋了,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莫白连忙改口:“得了吧你,我才不想真让他当我嫂子,干啥啥不行,就知道给你写情书。”
“我妈说这次回来给你带个解闷的礼物。”薛墨青的手指在手机上滑动了几下,“我把视频发给你了。”
医生说,按照莫白现在的情况,应该养点儿别的什么小东西分散注意力,宠物绝对是不二之选,可以有效缓解莫白的焦虑情绪。
莫白作为当事人,自然清楚这点,看见薛墨青发来的一只小三花猫的视频的时候,他的心简直都快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