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该这样的。
“对不起啊哥,我没想到自己现在情绪会这么不稳定。”莫白想笑笑,但嘴角上硬生生扯出来的笑容却比哭都难看。
薛墨青想碰碰莫白,但一想到医生的劝谏,还是忍住了,大手在空中悬停,欲落不落的,在莫白背后,小家伙也看不到。
莫白擦了擦眼泪:“我主要就是莫名其妙觉得委屈——我也没招惹魏恩笙,成莫宫的儿子又不是我活该。”
“你没错,错的从来都不是你,你是受害者,为受害者伸张公平正义,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吗?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宝贝儿,我喜欢的人。”
“如果是陌生人的话,你也能这样伸出援手吗?”莫白一双桃花眼里还漾着泪花。
薛墨青摇摇头:“怎么可能呢?他们既然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充其量也只不过是给一些细小的帮助罢了。”
他随即又补充道:“但你不一样,我对你所有的好都是心甘情愿的,不计任何利益的,我最大的利益点可能就是你开心吧。”
薛墨青还是把手老老实实收回去了:“早点儿休息,医生说你最近可能会经常犯困,别学习太久,把自己催太紧不好。”
“这话应该跟你自己也说一遍,大学霸……”莫白耸耸肩,没注意到刚才薛墨青的动作,安安稳稳的躺下来准备睡觉。
他也确实累了,最近这阵子明明感觉什么事都没做,可就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疲惫,仿佛根本没办法通过睡眠来弥补。
尽管真的很累,只是一想到薛墨青就在自己身边,莫白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只能做到闭着眼小睡。
病房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只是没过多久,薛墨青好像确认莫白睡着了,这方才去拨通了一个电话。
莫白始终聚精会神的听着,电话那面接的也快,薛墨青好像没留什么戒心,开了免提,所以莫白也能听到那个人说话的内容。
还是薛墨青先开的口:“郑以宸——公司那边的事情最近怎么样了?让你打理我终归还是不太放心,毕竟你老本行都不是干这个的。”
那个被叫做郑以宸的人笑了笑:“你就老老实实照顾你家小孩吧,公司这儿我打理的挺好的。”
薛墨青点了点头:“那就行,你看看你明天或者后天有没有时间,过来再给他看看,他似乎最近,有点怕我。”
“总不能还是跟之前一样吧?那可就麻烦了,这件事自从你跟我说过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会出现的可能性,怕什么来什么。”
“我只是怀疑,不能确定,毕竟不管是谁刚经历过这种事心存疑虑或者是有恐慌感都是正常的。”
郑以宸那边顿了顿:“我给他看病这么多年,他什么心思我都清楚,咱们小薛总还不打算赶紧抱得美人归吗?”
“不着急,慢慢来,他还是个未成年,不过好消息是我最起码不用真的等到明年夏天,国庆陪他去了桂州一趟,有新惊喜。”
“这事你都跟我说过了……话说我这年纪你都该喊我一声叔的,结果咱俩都快处成兄弟了,这年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哟。”
莫白现在满脑子都是疑惑,为什么薛墨青会有公司?为什么公司会被交给这个叫“郑以宸”的人打理?
薛墨青怎么认识他的?为什么要让这个人来看自己的情况?一直给莫白看病的那个医生也姓郑,莫白很难不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莫白不知道的?是薛墨青不想说,还是莫白不能了解?莫白不明白。
薛墨青单手插兜:“还不是你先给我提的这个路子?没想到生意还真的就越做越红火了,大概率是遗传我爸吧。”
郑以宸的话锋猛然一转:“莫白知道这事吗?你被什么都不跟他说,万一要是有天你父亲知道你这么做,肯定又要说你不务正业了。”
薛墨青没放在心上一样:“莫白清不清楚和我爸又没关系——反正他本来就没打算把家业交给我。”
“有的时候真不是我多说你什么,你爸对你的感情肯定要比对待莫白要深厚的多吧?你总不能一直这样想他。”
“你能从我跟你说的事里看到他爱我的表现吗?”薛墨青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但莫白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薛墨青从来都很在意自己父亲对他的看法,莫白始终小心翼翼也是因为害怕薛墨青怨他分走了父亲的一部分宠爱。
郑以宸沉默了片刻:“但这不代表你的父亲真的就不爱你,有些时候有的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而且每个人客观看待事情的方法也都不同。”
“你说得对,你是专业的,但我对他的看法恐怕是改变不了了,不然我也不会费尽心思一边学习一边还要开着这个公司。”
“有的时候我是真的挺佩服你的,能够这么轻松的协调工作、生活和学习之间的关系。”
薛墨青只是走到阳台处,从口袋里摸出来烟和打火机,把手机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面,随即把烟给点燃。
他没忘记把阳台的玻璃门拉上,这样莫白就不会吸到二手烟了,但同时也给莫白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他没办法持续跟进了。
莫白脸的方向正好朝着阳台,他偷偷把眼睛张开一个缝,薛墨青肩宽腰细,黑色的卫衣不觉臃肿,反而更衬身材。
白烟在只有微弱光芒的阳台上看不甚明晰,只有若隐若现的红光标记着那根烟所剩余的长度,薛墨青手骨节分明,好看的紧,连抖烟灰的动作都格外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