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居?弹琴?
等等,当初她不小心把段少允的衣服泼湿,当时在弹琴的人不会就是梅玲月吧?段少允可是听得相当入神啊……
不是,他到底是爱琴,还是爱弹琴的人啊?他们两个什么关系啊?
还有,她送他马具那次,他约她在流月居吃饭,究竟是凑巧,还是说别有用心?
凤筠有心想再跟身边的贵女打听一下,可看对方正在用心听琴,便不好意思出声打扰了。
当天晚上回家以后,凤筠睡得正迷糊呢,她爹的侍卫偷偷来报,说短短几个时辰内,他们几个值夜的侍卫便逼退了几波刺客,看情形,这些人都是冲着她来的。
她爹已经彻底睡不着了,搬了个椅子,就坐在她房门口,打算看看来的这些人还有什么招数。
“他妈的!老子亲自出马,那些人便如缩头乌龟般,不再现身了!”凤鸿飞怒骂一声,一掌将身下的椅子给拍裂了。
他战无不胜,这些年也引荐了不少学生带兵打仗,军功赫赫,势力浩大,就连皇上都要礼让他三分,怎的竟有不长眼的人,敢来刺杀他的女儿呢?
不过更让凤鸿飞担忧的是,这些人明显都是受过严苛训练的死士,培养这种死士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金钱都是其次。朝中究竟有谁,会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呢?
凤鸿飞守到天亮,都没抓到一点线索。反倒是他这个不肖女,得知有人暗杀自己后,竟“哦”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凤鸿飞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进了凤筠的屋,去叫她起床。
“臭丫头,人家刀都快架你脖子上了,你倒睡得踏实!”
见凤筠眼睛都没睁,只是翻了个身,凤鸿飞揪着她一只耳朵,直接把她提溜起来了。
“哎哎哎!”凤筠疼得呲牙咧嘴的,万般不情愿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老头儿,你疯了吗?天还没亮呢!”
“你你……你说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什么深仇大恨值得派这么多人来杀你?”凤鸿飞急得团团转,从屋子这头踱到那头,“得亏我这段时间在京,我若是走了,你的小命早就交代出去了!”又念叨着她平日里太过乖张了云云。
凤筠却懒洋洋的。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派人来暗杀她的。
“爹,你放心,他们不敢真把我怎么样……”
凤筠强忍困意,踢着鞋子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叫了一声:“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他再派人过来扰姑奶奶的清梦,那天晚上的事保证人尽皆知!”
果然,从那日起,晚上真就不再有刺客上门了。
她爹放心不下,又搬个椅子在她门口盯了几晚,见果然没动静了,这才放心了一些,不过还是加强了她院子周围的防护。
其实凤筠心如此大,并不是因为她胸有成竹,而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真的把事情搞砸了。
因为搞砸得很彻底,已然无法挽回,所以她才吃得香睡得踏实,反倒比忐忑地等待着进宫找机会去讨好段少允的时候过得更舒坦些。
以前师父教育她的时候就常说,当一件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就是把心放回肚子里的时候。
师父小时候把凤筠外公的书房不慎点燃,他从井里打水救火,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便借着那个火烤了红薯吃。
等到凤筠的外公、母亲等回家看到时,把他吊起来揍,可他还嬉皮笑脸的,不放在心上。
凤筠多少得了她师父的真传,所以当段少允真的恨极了她,想杀了她泄愤的时候,她反而练就了三斧头砍不入的脸皮,随他怎么闹吧。
偏偏她只躲了几天的清闲,风波便又找上了门。
原来是陶二舅爷等人见迟迟没有开业的迹象,又来闹了一通,甚至还有伙计专门等到凤筠出行的时候,扑出来拦她的车马。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他们凤家处在了漩涡的中心,颜面都快保不住了。
凤筠心里烦乱,后面连门也不大出了,但凡来客一律不见。昙舒见她烦恼,便主动提出来,要替她安抚这些伙计。
“殿试就在这几日了,你别搭理他们,去看你的书吧。”凤筠把他往他的院里赶。
“长姐,不碍事。他们说到底就是想要个开工的确切日子。我先跟俞伯、二舅爷、三舅爷他们商量着,把他们安抚住,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也耽误不了我多少功夫。”
既然昙舒坚持想去试试,凤筠便没再拦着。后来还真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竟果真把那些人劝走了。
但凤筠心里清楚,解铃还需系铃人。
她一时手贱,把一个带刺的铃铛系在了老虎脖子上,刺得老虎恨不得抽她的筋,剥她的皮。现下一波又一波的人找上门,逼着她去把那个铃铛解下来,把老虎安抚住,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算完。
她冥思苦想,想来想去,还是得靠她这个弟弟,昙舒。
昙舒与段少允是自幼相识,颇得段少允的青眼,段少允再恨她,那也得看在昙舒的面子上,留她一条小命。她也是认准了这一点,才敢跟她爹放话说那些刺客不敢真对她动手。
段少允心里有气,她以后找个由头,让他泄出来不就得了。时间久了,这事自然就翻篇了。
可是殿试在即,凤筠想了想,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等到殿试完了再商议此事。
不过段少允反应这么大,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亲一下,摸一下,又不会掉一块肉,可他竟想杀她?
她有时候对着铜镜臭美的时候,看着自己红艳艳、肉嘟嘟的嘴巴,还觉得挺满意的,想来亲起来口感也不会差到哪去。
咧嘴一笑,她这一口牙白得跟小贝壳似的,怎么看怎么都挑不出毛病。
他段少允是哪里有毛病,亲的时候还挺享受的,事后竟反悔了,当场杀人未遂也就罢了,事后还派刺客来吓唬她。
凤筠再三思量,觉得也可以理解。他毕竟还是小处男,脸皮薄,以后亲得多了,自然就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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