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户人家的女人不干活要吃好的,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真是谁娶了谁倒霉,连着娃儿也跟着倒霉。
说到娃儿,陈母想到陈丽娘生的儿子,快一岁了,不哭不闹,从没发出一点声音。
村里人都说陈丽娘生的是个哑巴。
她瞧着外孙目光呆呆的,不仅仅哑估计还有些傻。
小女婿重伤朝廷没发放一文钱,杜家人嫌他残了拖后腿,给了两百斤粮两间老屋就把他分出来,一穷二白。
别看他瘸了腿,是个能耐人,山里设陷阱,下河摸鱼,愣是把她闺女养胖了二三十斤。
孩子养的太大难产,生出来全身青紫不会哭,好不容易才养活,可惜不是正常的孩子。
杜长河不嫌弃就不错了,她还敢闹。
真不知道是哪里来勇气。
陈母虽有时有些生气杜长河下手重了点,但更多时候还是觉得陈丽娘挨打少了。
还是没打够,狠狠揍一顿绝对不敢再翻浪花。
陈丽娘气的要死,在心里恶毒地诅咒娘家人和陈芸娘去死。
“阿嚏!”
陈芸娘喷嚏打个不停。
郑氏打趣道:“不会是你爹娘在念叨你吧?”
陈芸娘笑着点头:“应该是了,不知道爹娘哥嫂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肯定好啊,咱们大营子沟那家不是有万把斤的红薯土豆,光这些就做成粉条粉丝够吃一整年,还有晒干的渣饼和别的粮食。
我估摸着,起码两年都饿不着肚子。”
周诚说红薯渣和土豆渣晒干水分,只要不受潮放两三年不会坏。
因此没几家舍得发酵了用来喂猪,大家都晒干了收起来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吃。
周诚要养肥猪,光吃发酵的鱼虾蟹和红薯藤也不行,得掺些粮食更容易长肥膘。
提炼过淀粉的渣滓营养差了些,还是能让猪猪都长些肉。
陈芸娘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马上就要征田赋了,谁知道今年是不是比去年更高。”
她家今年是第二年开荒,不用交田赋,村里其他人除了新开荒的田地,其他都得交沉重的赋税。
田赋是按比例征收,粮食产量高,田赋就更高。
总之,一亩地的粮食最终不会剩多少在自己手里。
一日吃三餐的话,够吃两年的人家实在太少太少。
许家父子中午过后才到。
许父询问山外的生活,周诚如实回答,跟他分析山里山外的利弊。
其实不用分析也都心知肚明。
留在山里要么穷死,要么就是娶不上媳妇,没了传承的后人。
还有一点,山里没有郎中,大病小病都靠扛,能不能活全靠天意。
山外有沉重的徭役和赋税,还有兵祸匪患等等。
优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周诚觉得许家人还不错,建议他们如果能搬还是搬出来比较好。
总不因噎废食。
许父问他能不能来大营子沟生活,周诚一口答应帮他解决。
大营子沟还能开出许多荒地,这点完全不是问题。
没有荒地也不打紧,来帮他干活换取粮食总比在深山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