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别说,他们看着还蛮配的!”
这句话引出一小片笑声,闹哄哄的,气的校长红了脸。
但没有人想过,这句玩笑话却真的不能在真。
白天和穆鹤山像是死对头一样的楚淮,却会在放学后留在教室里一两个小时,直到日落才离开,原因只是因为他闹脾气的男朋友每天都会被他记名字,偏要在搂上弹一两个小时的吉他才算消气。
看上去万事精通的楚大学霸也会对爱人没办法,只能和往常一样,悄悄划去穆鹤山的名字,再正儿八经的写一篇认错书。
他们正式恋爱没多久,楚淮的认错书就有了厚厚一沓。
不该抓着穆鹤山穿秋裤,不该在大夏天限制吃冰棍的自由,不应该在穆鹤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偷亲,条条框框的写了一大堆,知道的是认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幼稚的情侣在拐着弯打情骂俏。
“你这个人怎么精的和狐狸一样。”
某次,他们一同外出,楚淮背的包不大,却每一件都用得上,习惯当甩手掌柜的穆鹤山总是要用,楚大学霸就装作不在意的微微侧着脸,示意他。
“你亲我一下就借给你。”
一些小东西,却能换来他的小太阳的好多个亲亲。
划算的不得了的买卖。
穆鹤山在外虽然像是个会挥拳头的校霸,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真人就是个傲娇的猫,明明特意省下饭钱买的猫粮,却梗着脖子说随手捡的;为了运动会特意准备的伤药,在同学问起时也能说是捡来的,楚淮忍不住凑到他耳边。
“哪块风水宝地,我也去看看能不能捡到金子。”
然后换来穆鹤山一记肘击,楚淮吃痛的皱眉。
结果,班上和校园里传他们俩的关系越发势同水火起来。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怀好心!”炸毛的猫伸爪子想挠楚淮,但却一个亲吻就可以哄好。
“别生气好不好?”楚淮喜欢对着恋人撒娇,“那一下我可疼了。”
楚淮垂着眼,他知道,穆鹤山会紧张兮兮的询问他身体状况,那时候,他就可以把顺毛的猫咪抱个满怀,一起躲进暖烘烘的被子里。
他的恋人温柔又心软,他喜欢的要死。
每天清晨,他们前后脚出门,然后在上课铃响起的那一秒,半分不差的拦住头发翘起的恋人。
“你不会是特意在等我吧,楚大会长?”
“你猜。”
、变心的青梅竹马(番外)
周枳感觉自己做了场噩梦,梦里他知道的一切都被推翻,衬得他十年的爱情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再睁开眼,他穿着一身西装躺倒在沙发上,入眼是死气沉沉的惨白。
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他只是做了个噩梦。
抬手想要擦去额头的冷汗,却感受到冰凉的触感,木质香气涌入鼻尖,手慢慢放下,眼神下移,他看见了手腕上那串檀木珠子,色泽温润,离得近了,才能闻见香味,棕色的珠子挂在清瘦的手腕上。
说不出的和谐。
直到夜幕星河,周枳的屋子里也没亮起灯,在黑暗里他下意识抚摸上额头,记忆里是厚厚纱布包裹的地方,是光滑平整的皮肤,庭院里的鲜花开的旺盛。
啪嗒啪嗒,有眼泪砸在地板上。
周枳想,那或者不是一场噩梦,而是残酷的现实。
十七岁的周枳在一中上高二时就知道学校里有两个风云人物,其实想想,穆鹤山留给他的印象要比别人深的多。
有几次他快要迟到,格格不入的自卑让他害怕校门口审查的学生,他踌躇不前时看见一个金发的不良少年大摇大摆的走到校门口,校服外套挎在胳膊上,大面积涂鸦印花的无袖和严谨的检察员格格不入,穆鹤山太吸引目光,周枳因此能找到空子快步赶上响铃。
那时候周枳的刘海遮住了大半的眼睛,但他回头的时候,那头扎眼的金发清晰可见。
"楚大会长~你怎么天天和个老头子一样无聊。"
穆鹤山和楚淮之间的微妙情感,周枳也是第一个觉察到的。
顶楼传来的吉他声不羁潇洒,像是翱翔的鹰,生命力极强的乐曲带动了他这个怯懦的乌龟,废弃的高楼成了厅堂,他们默契十足的演奏着乐章,谁来的早了,就会弹几个音符呼唤询问。
没有一句言语,但是心有灵犀。
那一天的夕阳不止照在教室里,也在盘旋的楼梯上,楼梯像是扭曲的图画,命运让周枳遇见了他,但嘲弄着让他错过,夕阳离开的速度太快,周枳仓皇的逃下楼,从夕阳撒满的土地离开,奔向了黑暗里。
命运造就的错过,谁也料不到,穆鹤山到死也不知道谁是弹奏钢琴的人,周枳却是在不存在的时间里才得知了一切。
谁比谁幸运。
他们离得最近的距离只不过几厘米,离得最远的距离却是生死,大学时被铁门隔开的不仅仅是楚淮,也还有周枳,那时候的他们都不知道,电动大门关上所代表的一切。
他们弄丢了月亮,也抛弃了太阳。
周枳的衣柜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黑白灰色系的西装衬衫,上好的布料裹住他曾经激动不已的心脏,他看着死气沉沉的一切,也不相信自己能够演奏出当年的乐曲,弹奏钢琴的手这几年只属于冰凉干燥的档。
第二天,周枳递交了辞呈,放弃了前途大好的工作,母亲虽然不理解,但是她会支持自己的孩子的梦想。
周枳从新置办了衣物,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格外喜欢大面积的涂鸦印花,十几二十岁的少年最喜欢的款式,他在二十岁的后半段换上了,像是迟来的叛逆期,他染烫了头发,打了耳洞,抛开规规矩矩的自己,去了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