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两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闯了两次:
一次,他们睡了,但都没再提过。
一次,她闹了乌龙,扇了一巴掌。
沈淮序提醒她,“办公室。”
“……”温柠在思考到底怎么说比较好。
沈淮序看出了她的迟疑,“不方便说就算了。”
余情未了才会避而不谈。
“没有不方便。”温柠说:“就是看到前男友诈尸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她说的气冲冲,没注意到男人抬眼看过来的视线。
医院的白炽灯通常都刺白晃眼,但病房里有小夜灯。
光线昏暗,浮浮沉沉,隐约给她侧脸染上了一层光晕,长而翘的睫毛微眨,撩拨光影,只是红唇轻抿,像炸了毛,胡子气歪的小猫。
几秒后,他视线微敛。
“法老墓里的木乃伊才会诈尸,没想到你喜欢这么复古的东西。”
这道声音略显低沉,不急不徐,带点稀松平常的调侃。
温柠狐疑回望。
眼前人长着张轮廓分明的脸,在昏暗里更显野性,只视线锁定着,让人觉得眼睛是一场幻境,蛊惑人心。
“你们医院的考核里竟然还有冷笑话!”她调侃回去。
大概是沈淮序不茍言笑的形象太深入人心,所以如果他说出什么不符合刻板印象的话,那一定是医院的要求,不得不学,不得不做。
温柠环抱着帕丁顿熊搂在胸前。
这可是她的阿贝贝,从小抱到大——她在哪,熊在哪。
多亏了周舒桐拿电脑的时候一并给带了过来,不然住院的这几天,可彻底睡不着。
鼻子凑近,还隐约能闻到一股略甜的浆果味,她的房间、香薰、沐浴露、香水……全都是这个味道。
玫瑰的甜和尤加利叶的青涩一起涌入鼻腔,像是走在冬日的森林里,偶然推开一件小木屋,迎面而来挂着松枝的温暖。
开着低温的空调裹在被子里闻,最适合不过。
或许是离家太久,味道开始淡的让人无法满足。
空气里静悄悄的,好像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拘谨又放松时,人的感官会放大,大脑也更活跃。
眼前再次浮现出鲜红的画面。
深夜、医院、厕所的垃圾桶里,有一个将死的婴儿。
干瘪的、皱巴巴的……
这画面实在挥之不去。
哪怕时过经年,她也忘记不了。
空调有点冷,温柠把被子卷到身上,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后,她若无其事的问:“我睡着以后你会走吗?”
沈淮序视线轻飘飘落在她脸上,“困了?”
温柠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有点。”
病房里面积很大,只有一张病床和一张靠在墙角的陪护床,开了盏小灯,他照旧抱着电脑坐在床侧的沙发上,两人距离不远也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