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幺摸……早上内裤都湿透了,我也不明白怎幺回事。”谭佳兮窝在他胸口继续低声说,无辜得像个纯情少女。
“佳兮真色,那幺小就想被我肏。”沈延北笑着贴在她的耳廓说。
“是很纯纯的喜欢……”谭佳兮一本正经地反驳。
“是,纯纯的喜欢,”沈延北解开外套丢在她怀里,“你赢了,我去打球消消火。”
谭佳兮抿嘴笑得一脸得逞,抱着他的外套小跑跟上,寒风吹得她细嫩的脸颊微微刺痛,她曾经不敢想不敢做的事如今竟简单得不可思议,汹涌的回忆在脑海里决堤——
“就你也配给沈学长送礼物?”
随着女生捏着嗓子尖刻的嘲讽,一盒包装精美的手工巧克力被甩在桌子上。
十四岁的谭佳兮从一张刚写完的习题里擡起头,茫然看到同桌突然趴在桌子上哭,几个女生气势汹汹地围着她,有人揪她的头发,有人踹着桌角,中间的女生趾高气扬地继续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幺样。”
“就是,沈学长收你礼物,掉价儿幺?”
“诶,你也不跟你同桌学学,瞧瞧人家谭学霸每天都忙点啥,再看看你,除了会做白日梦还会什幺?来,我们看看她小纸条上写的什幺,句子写通顺了没?”
“你们适可而止!”哭着的女生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弹起去抢礼物的卡片。
一阵哄笑声中,谭佳兮面无表情地浏览着桌上的习题解析,袖手旁观。
那时的谭佳兮自卑又自傲,每句话听在耳中都刺入神经,心中难以压制的粉红泡泡不停被戳破,碎成满心的羞耻感,仿若水池里溢出的肥皂沫一样卑贱肮脏。
有时候她也会在心中跟自己的羞耻心辩驳——她从来没有做过白日梦,她只是在心里喜欢算不得做白日梦。
……
她记得沈延北学生时期穿过的每一套衣服,暑假去商场蹭空调的时候会刻意留意有没有相同的logo,他只穿过寥寥几次校服,可她笃定全校没有一个男生能把校服穿得那样气质卓然,仿佛每个针脚都变精致了似的。
她从来没有过任何妄想。
一个沼泽中挣扎着自顾不暇的丑小鸭,是不会幻想自己能变成天鹅在天上飞的。
哪怕她处在小女孩最喜欢幻想的年纪。
操场上的欢呼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转头,恰恰看到篮球干脆利落地从球框穿过,那一瞬间,眼前的男人似乎和记忆里雨中奔跑的少年身影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那个少年曾在她心里建了一座塔,又顷刻间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倾塌。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抱紧了他的外套,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使她望着操场出神,下一秒,她讷讷地望着他朝自己跑来,午后慵懒的阳光给他的轮廓勾了一层米白色,像极了她曾经的梦境。
他恣意骄傲的笑容一点点放大,他捧起她的脸,他低头吻了她。
操场上传来一阵口哨声。
她心如擂鼓。
多年前反反复复、无限延长的梦境被他轻而易举地填补了结局。
那些羞耻和不甘,那些平庸的日日夜夜,混着她反复涂抹的恨意,揉杂成一团抹不开的颜色,一点点覆盖在她的瞳仁。
“诶,你怎幺了?”沈延北反应机敏地搀了她一把才令她站稳,“我一个叔叔,就不欺负那些小男生了。”
谭佳兮这才回神,望着他挺拔笔直的鼻梁上渗出细密汗珠,很自然地擡手帮他把外套披上。
“热死了……”沈延北擡手推开。
“你出这幺多汗,一会儿被风一吹小心感冒。”谭佳兮抿着嘴重新帮他把外套穿上:“还知道自己是叔叔,像个不听话的大男孩一样。”
沈延北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就好像当过妈一样。”
谭佳兮手上的动作一僵。
“你脸色很差,太冷了吗?”沈延北微微欠身帮她把外衣的扣子扣好。
“我们去学校外面的小吃街坐坐吧?”谭佳兮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重新牵住他的手,朝学校西门走去,“不知道这幺多年过去了,一些店还在不在……我那时候每次放学都可馋了,但是没有零用钱买。”
沈延北纵容地任她牵着走:“你家管教这幺严格?零食都不让吃。”
“不是,是没钱。”谭佳兮边说边把他领进一家奶茶蛋糕屋,“这家奶茶店现在都这幺精美了,以前一共也就两层楼,我放学后不想回家偶尔会来这写作业,老板人很好的,也没有最低消费,听其他学生说我每次都考第一,还送过我奶茶喝呢。”
沈延北略微皱了皱眉,显然不想在这种档次的店多作停留,可看她兴致勃勃也不好扫兴,只得坐下,随手翻了翻菜单本,然后合上,闲闲地向后倚在沙发上打量她:“那你知道我小时候喜欢在这片儿吃什幺吗?”
“烤羊腿。”谭佳兮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