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除了东京警视厅和千叶县警视厅,大部分官员都选择回去。
虽然是以加强霓虹学生身体素质,预防恐怖袭击为主题的防爆演练,但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后面不过是青年人游戏般的过家家。
江离让所有还在执行委员会成员挨个上台和藤原,洞宫院握了个手,介绍的时候刻意把成员的正脸努力对准朝日新闻的摄像机。
比企谷没有来,他也懒得管。
机会已经给到人身上了,他不会低声下气的去求别人。
和平冢静几分相似的警视厅长官,正崩着脸面无表情的说着些什么。
看的出,他的很努力的抑制情绪波动,把视线投往别处,而不是平冢静。
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长官询问老师该校学生的素质水平。
刘建国和枪械店老板松寿也来了,他们站在人群的边缘。
刘建国不会说日语,看的出貌似很着急的样子,正努力通过手势和电子辞典上的日语向对方解释着什么?
他的游戏是以第一人称美少女为主题的fps游戏,那么这代表在日本线下宣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需要依靠松寿和他的俱乐部。
准确点说,现在应该叫株式ijg(千叶)地方科技会社。
混杂着几句中文,和手里带过来的五颜六色的枪械模型,江离只大概猜到是什么二次元氪金皮肤。
雪之下在不远处的侧边,正低着头聆听者雪母的教诲,边上则是阳乃,一脸坏笑着随着准备补一枪火上浇油。不过从雪母的表情来看,大抵是很满意的。也不知道是对雪之下满意,还是对他这个刚刚闹别扭撕毁婚约曾经的准女婿满意。能在众多大臣和官员面前露面,代表着雪之下家正式在政治舞台上登场,如果雪之下将来想参政的话,那么今天无疑是最好的开始。
在介绍完学生和临别的藤原虚与委蛇的时候,江离看到不远处的男人冲他打了个招呼。
“雪之下,把剩余的预算了。”他对着远处的雪之下喊了一声,便匆匆跟着男人离开了。
这是江离最后的底牌,以金钱诱惑而来的手下,必将会再度因为金钱而分道扬镳。只是现在没有必要了。
雪之下撩着头走到临时放在校门口的桌子边上,黑衣保镖连忙带了个牛皮箱走来,打开一看,全是崭新用捆钞纸捆好的万元大钞。
“普通成员一人十万,干事一人十三万,现在排队过来领。”
江离是刻意让雪之下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做的,他要的就是在外人面前树立一个执行委员会绝对成功的形象。
“会长,这太不好意思了。”
“江离副会长说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修学里能玩的开心。”
不管怎么说,年轻人正是用钱的时候,何况让雪之下一个人这么干站着道义上也说不过去。
成员们知道江离是个咬定主意不会更改的主,也就在无数目光和镜头的灯光下一一接受了。
江离跟着男人走了有一段距离。
一直走到新校舍和旧校舍之间的幽暗的樱树林里。
他一直在等着对方开口,而对方像是一下子没想好一样,只是沉默的走着,江离也只好跟在对方后面三两步保持恭敬又不太疏离的距离。
幽暗的山茶花,金黄色的雄蕊以傲然于世间的姿态向上刺破天空的眼睛。
高高耸峙的纤云,,宛如衣服间的襞褶,翻动间露出床单空泛的蓝色。。
“打棒球吗?”
雪之下的父亲突兀的说道,声音空灵的像是喜马拉雅山上的佛钟声。
“不打。”
“年轻人总归要多运动些好。”
江离看着雪之下父亲经过的那朵红瞿麦花。
艳丽的紫色宛如小孩子粗暴的用手笔涂抹上去的。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惹人憎恶的颜色,让人忍不住去摧毁它。
“家里偶尔会打打羽毛球。”
“羽毛球吗?”男人一瞬间陷入了欣喜的狂潮,随后又冷静下来。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以沉默的架势互相试探着对方破绽,宛如荒野中为了争一头只剩骨架个的牦牛,两条苟延残喘的老狼流着口涎,用通红的眼睛神经质似地瞪着对方。
“我家女儿还没长大,请多包涵她一下。”
那匹明显伤地更重的老狼退却了,企图以卑微的姿态换取骨缝间的一丝残羹冷炙。
“哪里的话,我还轮不到照顾她哩。”
所谓一时的退缩是为了足趾间更好的蓄力,猫着腰企图在一瞬间咬断对方的咽喉。狼就是如此狡猾的生物。
雪之下的父亲本想说江离有着一双成年人般被毁灭过的眼睛,然而他并没有开口。眼前的青年已经学会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的去做一些令自己都感到意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