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废话,直接表明仇先生之事。
“他现如今就在我阿姐开的兰亭序茶舍做掌柜,需要听我阿姐命令行事。
所以任凭我如何费尽口舌,阿姐都不愿让他出面帮我。我也实在无可奈何。”
顾长晏挑眉:“你说温酒开了一家茶舍?”
“是的,就在京兆尹衙门附近。每天抛头露面,跟一群伙计们厮混在一起,还不听我母亲劝告……”
话说到一半,顾长晏冷冰冰的眼神甩过来,顿时戛然而止。
顾长晏轻哼:“温二小姐自己还一身官司,倒是有闲情逸致说别人的是非。”
温梨讪讪赔笑:“不敢,不敢。”
顾长晏已经是不耐烦:“明日本督会亲自前去会一会这位仇先生。而你,最好自求多福。”
温梨连连点头,不敢再多嘴,落荒而逃。
兰亭序,开张大吉。
温御史从沈氏那里得知温酒擅自开设茶馆一事,顿时十分不悦。
见到温酒便一通疾言厉色地训斥。
“经商乃是下九流,你一个女儿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温酒丝毫不以为意:“我请了掌柜,店铺自然有掌柜打理,女儿不必抛头露面。
父亲若是不放心,明日您下早朝之后来我茶馆吃杯茶,看看如何?”
温御史白了自家女儿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打的什么小九九,不就是想借为父的名头,给你招揽生意吗?
我长安《官品令》有规定,朝中官员与家属不得经商,免得官商勾结,以权谋私,借此敛财。你这是明知故犯。”
温酒颇有些无奈:“满朝文武,谁家没有商铺营生?不过是闷声发财不声张而已。
再说我不过是开个小茶馆,顶多就是个小买卖,说从商那是抬举。”
“那你也不得张扬。尤其是你的茶馆与京兆府比邻,这京兆尹李大人与为父素来有过节,若是知道你的身份,怕是要故意刁难你。
所以你千万不要打着为父的旗号行事,我也丢不起这个人。”
温酒顿时也是心里一沉。
重生一世,她比温御史更了解这位李大人的品行。
贪财好色,睚眦必报,行事不择手段。
而且,他还是恭王的人,私下里一直都在替恭王卖命。
得,有个当官的爹,光没有借到,反而还会招惹麻烦。
温酒顿时像泄了气儿的皮球。
自己若是不能扯着老爹的旗号,那京兆尹衙门里的人再吃白食打白条不结账怎么办?
自己岂不还是要亏本?
茶楼已经筹备好,温御史也没有过多为难温酒。
反正日后女儿家要嫁人当家做主母,让她锻炼锻炼,懂得一点生意之道,也不全是坏事。
只是再三叮嘱,茶楼开张之后,便安分守己地待在府上,茶楼要少去,免得坏了名声。
还有,就是对衙门里的人敬而远之。
温酒也不想招惹是非,但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一开张,正贵宾满座的热闹时候,三个衙门里的小吏,便耀武扬威地进了茶楼。
三人往大堂一坐,“砰”的一声将手里的配刀搁在了桌上。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