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贴不仅让他们能够在战争结束后回家时带回一笔财富,更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在为正义而战。
英军给的津贴是几个国家中最多的,是法国士兵的一点五倍,普鲁士士兵的两倍。
然而真正让他们参军的动机却是五花八门,有些人是因为想要到外面开开眼界、见见世面,而有些人则是“被动”参军,因为大家都踊跃报名,自己的朋友和兄弟也投身军旅,所以为了不被别人嘲笑,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随大流一起加入。
当然他们也相信他们是在为了正义而战,英国的宣传将普鲁士人描绘成一帮粗鲁残忍的家伙,而他们是为了拯救法国而来。
就在他们互相调侃时,连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手中还拿着一个足球,这个足球应该是战场上唯一能带来一丝轻松的物品,连长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好像想用这种方式来驱散士兵们心中的不安。
“孩子们放心吧,普鲁士的堑壕里不会有人幸存。我们的炮兵已经把他们全都送下地狱了。”他说话时语气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英军在这一周内射了15o万炮弹,这是英国11个月的炮弹储备,仅仅是为了掩护即将起的进攻,就有2o万炮弹倾泻而下,普鲁士战壕上平均每一平方码的土地上,便会落下了一吨的弹药。
连长扬了扬手中的足球,继续说道:“进攻时不会有任何阻碍,要不等会儿我们来一场足球比赛,看看谁能先把球踢进普鲁士人的堑壕里,其他排已经同意了,就差你们了。”
“真的吗!我们肯定会第一个把球踢进普鲁士人的堑壕!要知道,我在学校里可是被称为‘足球小王子’的人!”
埃克托兴奋地接过足球,眼中闪烁着光芒,他非常喜欢踢球,因为踢球没有身高要求,只要有脚就可以,尽管他在其他方面可能不如别人出色,但在足球这件事上,他绝不愿意输给任何人。
“那么开始准备吧。”连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时间已经来到了7点28分。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笑意渐渐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似冷静的紧张感。
他知道,随着指针慢慢指向7点3o分,一切将进入正轨,战场的命运在这几分钟内彻底改变。
随着指针慢慢指向7点3o分,战场上猛烈的炮火突然戛然而止,一瞬间,整个世界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寂静在这片焦土之上回荡。
这是英军炮兵在调整射击角度,准备延伸射击,为步兵的进攻铺平道路,士兵们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沉重,每一个心跳都仿佛回响在胸腔内,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愈强烈。
英军士兵们深吸一口气,他们知道这短暂的宁静之后,将是一场血雨腥风,连长的命令尚未出口,所有人已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那个在堑壕里互相调侃的年轻人,而是战场上毫无畏惧的士兵。
“进攻!”随着长官的命令,英军士兵迅搭起梯子,或者顺着昨天提前在铁丝网上剪出的口子穿过自己这边的战壕,他们排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如同一条无尽的长蛇,缓缓地朝无人区迈进,他们的步伐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顽强的信念。
与此同时,英军炮火开始转移朝着更后方起炮击,这标志着步兵们的进攻已经进入关键阶段。
路明非带着希尔和其他士兵迅赶到地堡顶上的作战部,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这条防线上的一个重要火力点,配了五挺马克沁机枪,这些机枪的枪口都已经对准了无人区,随时准备吞噬敌人的生命。
路明非把手按在马克沁的扳机上,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这一次他将担任机枪手,他知道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战斗,而是关系到无数生命的生死较量。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机枪,之前的每次战斗他都是进攻方,拿着机枪不好用,但现在作为防守方,机枪将在他手里成为这个时代最恐怖的杀戮机器之一。
他紧盯着前方,目光如鹰般锐利与此同时,镰鼬也将远处的声音传递到他的耳中,大量的心跳声在他的耳中逐渐清晰。
这种感觉就像打游戏时右上角的小地图里面,全部都是代表敌人的小红点,密密麻麻,遍布整个视野。
索姆河地区,普鲁士和英军的兵力比例达到了惊人的1:7,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让路明非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场极为严峻的考验,稍有不慎他们的防线就可能被敌人彻底摧毁,他微微眯起眼睛,耳边的声音和心跳声逐渐融合,形成了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就在路明非胡思乱想之间,一道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那名身影显得有些瘦小,动作却异常敏捷,他身上穿着英军的制服,脚下还运着一个足球。
在战场上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让路明非微微一愣,紧接着那名士兵做了一个大脚开球的动作,足球划着一道弧线朝路明非他们这边飞来,足球在空中画出的弧线在他眼前拉长,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放慢了度。
这颗飞起的足球就像是为英军吹响了冲锋的号角,越来越多的英军士兵爬出战壕。他们排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出现在路明非的视野中,成百上千的士兵犹如潮水般涌向普鲁士的堑壕,他们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仿佛胜利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还没等那名小个子英军为自己这一脚球欢呼,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啸,炮弹划过天空,那声音撕裂了空气,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毁灭。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英国人射的炮弹,而是沉寂了一个星期的普鲁士炮兵终于开始弹奏属于他们的镇魂曲。
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入那些爬出战壕的英军士兵中间,爆炸声如同巨兽的咆哮,震撼着整片大地。
普鲁士的炮弹并不富裕,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反制英军的炮兵,而是将所有的炮火都倾泻在无人区内,火光和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曾经整齐的队伍在爆炸中四分五裂,士兵们在火焰与硝烟中拼命躲避,但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
与此同时,路明非手里的机枪也开始响起,马克沁机枪的枪口喷吐着火舌,沉闷的枪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死神的笑声。
弹链在快地滑动,每一子弹都在瞄准一个生命,在这片生与死的边界,路明非的心却出奇的平静,他的目光没有一丝动摇,手中的机枪好像成了他的一部分。
死神抬起了他的屠刀,机枪的怒吼在战场上形成了一片死亡的交响乐,英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他们的双眼在这一刻变得空洞无神。
那颗足球最终跌落在泥泞中,被染上了战场的血色,它的运动在这里戛然而止,如同无数士兵的生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