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济从菊花台出来,祖母身边的管事躬身行礼道:
“大少爷,太夫人让您去荷塘月色等着她,她老人家有话和您说。”
他近两年跟着祖母管家,太夫人更是把家里的酒楼交给他打理,但是从没有深夜还把人叫过去过,大夫人和儿媳王氏面色上都带着些紧张。
大夫人手里牵着长孙,叮嘱儿子:
“我带着他们娘俩先回去,你祖母今天高兴晚上还用了些酒,可不好和她老人家说的太晚。”
郑开济对祖母找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都是那会儿脱口而出的话引起的。
祖母就是家里的老神仙,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神情放松安抚母亲她们,“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表妹回来要带着她去散散心。”
“安哥儿不是盼了很久,爹爹明天带着你和姑姑去庄子上玩好不好?”
小家伙听闻小脸一下子就亮了,扭头看了眼身旁的母亲。
王氏笑了下,摸着儿子头上小小的髻,“夫子说安哥儿最近表现好,是时候带他放松放松了。”
大夫人听着点点头,她是漕运副指挥是家的庶女,知道一个家族中嫡长子都是寄予厚望的。
她当初听说自己要嫁给郑文昌,以为父亲用她这个庶女来拉拢郑家,心中忐忑又无力反抗。
等嫁进来真的过上日子,她才知道她比几个嫡姐官夫人幸福多了。
婆母教育孩子的方式,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明白她老人家的大智慧,儿媳也在改变,她能明白太夫人的苦心就好。
郑开济在荷塘月色差不多等了一个时辰,祖父把他一个人扔在堂屋,先回房去睡了,还嘱咐他不要惹祖母生气。
大概只有祖父还把祖母当成小姑娘宠着。
郑刘氏回来的时候脸色虽说没有什么疲态,眼睛是红的。
郑开济迎上去扶着祖母的胳膊,祖孙两个走向临窗大炕。
他把大迎枕放到祖母身后,接过丫环手中的茶盏送到她手上,“祖母累了孙儿明天再来?”
“明早过来陪祖母用早膳,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郑刘氏揉了揉眉心,低头喝了口孙子递过来的茶,白了他一眼,“你就是这副油嘴滑舌的模样,才把你媳妇骗回来的吧?”
郑开济侧身坐在祖母身边,嘿嘿笑了两声:
“那是她没见过世面,身边都是书呆子,哪里见过我这种风流倜傥,长相俊俏有学问又懂得风趣的男子。”
听了长孙这番话,郑刘氏脸上的阴云散了些,“你呀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目光又变得有些惆怅。
长孙和她的初姐儿相差了八岁,如果不是血缘相差太近,她真的想把初姐儿嫁到郑家来!
郑开济是祖母一手带大的,她老人想的他能猜了大半,“祖母,您可别打表妹婚事的主意,只到时候咱们家多出点嫁妆就是了!”
郑刘氏眼神锐利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会儿在菊花台,你问初姐儿还记不记得什么?她十岁那年到底生了什么?”
郑开济抬眸扫了眼,屋子里只有祖母身边的宋妈妈,低头在祖母耳边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