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皮赖脸之下,我成功地留了下来。
裴执的家和想象的差不多。
家徒四壁。
胜在收拾得干净。
裴执沉默着从柜子里拿出来新被子铺在床上。
又将原来的被子抱到了狭小的客厅里,打地铺。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谁也别挨着谁。”睡之前,他抱着胳膊站在门口,恶狠狠威胁,
“不然我一定会用被子把你团一团,丢出去。”
可是没什么用。
后半夜,借着月色,我还是摸到客厅里,躺在了他的身边。
伸手,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短袖长裤。
不知道在防着谁。
也不知道能防着谁。
怀抱中的身子僵了一瞬。
裴执没睡着。
却也没挣扎。
只是沉默半晌后,问:“做噩梦了?”
“嗯。”我将头靠在他厚实的脊背上,抱得紧了紧。
我说:“裴执,我梦见你不要我。”
上一辈子的最后,也许是早已预感到自己的结局,裴执忽然有一天就不见了。
他烧了所有与我有关的物件。
抹去了所有我在他身边存在的痕迹。
又叫人,将我送到了国外。
一句话也不说地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过生日的时候,一个人喝得有几分醉,周遭图谋不轨的人拥上来时,裴执终究还是没忍住,出现了。
一路无言沉默,他将我送回家,就想转身走。
却在看到我的眼泪后,还是顿了顿,叹了口气,半蹲在我的面前,伸手擦去了我的眼泪:
“哭什么,不用当见不得光的情人,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以后吃饭也不用被人缠着付饭钱,昭昭,你该高兴的。”
我摇摇头,我说,裴执,我不高兴。
爸爸妈妈死之前也是他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