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添头都没有抬,听到她的赞美,却说道:“不,不一样,还差一点。”
蝶儿更加认真地打量起来,一会儿看看画作,一会儿看看池塘。
太阳逐渐升起,一道金光直射下来,照在荷叶上的大露珠上,煜煜生辉。
“原来是阳光啊,公子,还差这个露珠上的金光点点。”
谢添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娘子欣喜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又说了一些作画的技巧,以及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蝶儿很聪明,触类旁通,想着还可以在绣花的时候,注意这些细节,那么,绣上去的花样也会栩栩如生了。
京都第一届绣花大赛,蝶儿拿了第一名,获得了锦缎六匹,五彩丝线一笸箩。
她高兴得不得了,赶到池塘边,发现谢添仍旧在作画,神情专注,于是就在一旁的石凳下坐下来,选了一张白色的锦帕,认真地刺绣起来。
等到谢添专注地完成一幅画作,起身伸起懒腰,这才发现蝶儿,他好奇地走过去,看见锦帕上的荷叶,浅浅地笑了。
总感觉和蝶儿在一起相处,即便是默默地做着各自的事情,都有很舒适和安心的感觉。
“公子,这块帕子,蝶儿想送给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感谢公子的指导之恩。如若没有公子将作画的技艺教给蝶儿,蝶儿也不会在绣花大赛上获得奖励。”
“是吗?祝贺你获奖,你又勤奋,又喜欢钻研,日后的绣花手艺一定越来越好。”
蝶儿满眼都是星星,明亮极了,笑着说:“如若日后真的如公子所说的那样,蝶儿一定亲自给公子量体裁衣,制作各种好看的衣袍。公子玉树临风,穿着衣袍走在大街上,一定也会吸引很多目光。”
谢添也明白她的意思,跟着笑起来:“是吗?大家都会上前来问,这是哪个绣娘做的衣袍啊?”
回赠心意
谢添出门比较晚,因为在书房里犹豫了一阵。
他一直很想去看看蝶儿,又担心冒然前去会给她带来麻烦,加之今日的事情有点失控。
给不了蝶儿名分,也想不出更好的对策,谢添十分郁闷。
最后,他想着,还是以制作一件簇新的衣袍的名义过去,看看蝶儿的情绪是否稳定下来了,顺便带一些糕饼过去安慰一下。
想到这里,谢添简单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长随谢安出门了。
还没有走到彩衣阁,就看见侯府的马车停在店铺的门口。
他顿住脚步,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谢安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世子爷,听管家说,少夫人这次活动花费了一些银两,想必是过来结账,顺道买一些成衣回去。”
女子都喜欢新衣裙,这个解释很合情合理。
谢添转变了方向,去往不远处的茶肆坐一会儿,准备等侯府的马车离开,他再进去比较好。
一杯茶都见底了,还不见岳天骄出店铺。
谢添有点犯嘀咕了,选择喜欢的衣裙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还是,他直接从后门去绣房,约蝶儿出来见一面?
看见店铺老板毕恭毕敬地送岳天骄出门,这个女子趾高气扬的样子,他倒是第一次见,平日里在侯府,她都是顺着他的意思,看上去低眉顺眼的。
“谢安,在你眼里,少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谢安着急地抓了抓自已的发髻,想了一会儿,才腼腆地笑着说:“世子爷,您可别为难小的了,小的每日都跟在您的身边,几乎和少夫人不打什么照面的。”
这句话看似没有回答,其实也算是回答了。
即便是成日跟着他,也总会有被岳天骄喊着做事的时候,谢安不敢回话还是不好回话,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岳天骄并不是一个和气可亲的人。
有少夫人的威严,更有大小姐的骄纵。
看着侯府的马车走远,谢添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支使谢安去彩衣阁请蝶儿出来一见。
不一会儿,谢安就回来了,苦笑着说吃了闭门羹,蝶儿姑娘今儿个有点累,回去歇下了。
累?
谢添蹙起眉头,回忆了今日的事情经过,不应该啊。
他只得起身,亲自去一趟。
看见谢添来了,彩衣阁的老板瞪大了眼睛,刚才好不容易送走了少夫人,现在又迎来世子爷,店铺是有点被侯府点了什么降头吗?
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老板笑意盈盈地迎上去:“世子爷,欢迎您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您来是为了老夫人挑选成衣,还是您自已需要呢?”
谢添扫了老板一眼,轻声说道:“少夫人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仗势欺人呗!
“老夫人……满是孝心,说要亲自将老夫人看中的衣裙带回去,再就是,给了今儿个活动的费用。”
“没有其他了?”
老板大汗涔涔,讷讷地不敢继续说。
世子爷每次都是指定四号绣娘为他制作衣袍的,虽然世子爷不知道四号绣娘就是蝶儿,也没有当面见过蝶儿,却是很认可蝶儿的手艺的。
毕竟,只是制作过一次衣袍就很喜欢,还大为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