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能够翻起什么浪花来呢?
嫁入了侯府,就得孝敬公婆,操持中馈。多为了侯府贡献银两,就会少看一些冷脸子。
鼻子哼了一声,刘氏淡淡地说道:“招呼厨房早点把炖好的东西送过来,你去自个儿房里绣五十条帕子,好好反思一下如何做好侯府的少夫人。”
李锦元一边答应着,一边抓了抓脖子,喃喃自语:“怎么回事,突然这么痒?”
刘氏低头一看,无意中瞥见李锦元雪白的脖子上起了指甲盖大小的红点点。
随着她的抓挠,红点点肉眼可见多了许多。
“别抓了,还不赶紧去绣帕子!”
赶走了李锦元,刘氏不耐烦地对身边的柳嬷嬷说:“到底是商户出身,上不得台面,行为举止浪荡轻浮,简直让我们侯府掉了不少身价。”
柳嬷嬷是陪嫁丫头,这么多年的陪伴,自然知道刘氏的心意,劝慰道:“少爷年轻得很,等过了这段时日,您给少爷纳一个新妇,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一想起独子岳天赐,刘氏的心情好了许多,她这一次装病留下来,就是要拖住李锦元。
岳天赐出门前,就悄悄和她说过,外面的那个女子已经生下了嫡子,此次就是找个藉口将孩子接回来养。
岳家的骨血,岂能流落在外面?孩子都快三岁了,正是最可爱的时候,脆生生地喊一声“祖父”,定能将侯爷都软化了。
笑容还没有舒展开来,一阵痒意就铺天盖地而来。
不用照镜子,刘氏都知道自已的脖子肯定起了红点点,紧接着手臂也开始痒了。
柳嬷嬷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去请府医过来诊治。
红素端着热气腾腾的血燕过去给李锦元,有点着急地说:“大小姐,老夫人那边闹翻了天。”
“她那一碗血燕喝了吗?”
“没有,顾不上喝,老夫人不住地责怪您把痒病传给了她,还说此刻哪怕是天山雪莲都没有心思喝。”
李锦元微微一笑,接过碗盏吹了吹,等温度冷却一些就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她脖子上的红痕尽数退去。
红素有点心疼:“大小姐,您这么做,自已也难受,为什么不直接将痒痒粉下在老夫人的饮食里呢?”
“她那么惜命的人,下在饮食里不保险,她知道我出去了,事后分析才会觉得这个是我自大街上带回来的,说不定是沾染了什么花草所得。而且,她亲眼看见我也有,一来不会怀疑是我;二来,这几天也断然不会让我继续伺疾。”
“只是,解毒粉放在血燕里,老夫人不喝,岂不是要多痒一会儿?还有,如果府医一下子查出来病因还好,万一诊断不及时,对于老夫人还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消炎止痒
李锦元看着焦急无比的红素笑了笑。
老夫人假装有疾拖住她,她岂能让他们打响如意算盘?那就让这个疾病坐实吧。
府医自然不会那么快诊断出来,因为,这个药粉是她自已配置的,哪怕只是差一味草药,都会不断根。
果不其然,府医把脉好一会儿了,有点犹豫,最后还是定了定心神,说道:“眼下草木繁茂,杨絮飘飞,体质稍弱的人对这些比较敏感,老夫人许是沾染了一些,奴才研磨一盒青草药浆,尽快给您涂抹,可以消炎止痒。”
转过身,看见圆桌上放着一碗血燕羹,府医又说道:“老夫人,没有好之前,您千万忌口,暂时不要吃这些滋补的食物了。”
刘氏哪里敢吃?她一抬眸子,示意柳嬷嬷端走。
出了房门,柳嬷嬷眼见着四下无人,心想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不要岂不是浪费?
于是,她一仰脖子喝光了。
擦嘴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红素走了过来。
柳嬷嬷站了一会儿,等红素走到自已的面前来,才将碗盏递过去,并问道:“少夫人还好吧?”
“不太好,刚差了我去厨房打点热水,准备沐浴,再就是让我过来看看老夫人这里是否请了府医,可是开了什么药方子?少夫人毕竟是独居,面皮薄,不太好意思请府医去看。”
摇摇头,柳嬷嬷说:“府医刚来过,只是说可能是身子弱,对周遭的草木飘絮有点敏感所致,并没有特效的草药。”
看见红素难过地低下头去,柳嬷嬷又补充道:“没有关系,或许,沐浴之后会好一些,你且将碗盏收拾一下就过去吧。”
红素暗暗想着老夫人和柳嬷嬷还真是狠心,幸亏大小姐预料到了她们会这样,吸吸鼻子,她说道:“少夫人刚还在自已埋怨自已,说很想去伺疾,只是痒得厉害,等身子稍微好一些了,再过来给老夫人问安。”
传染力这么强,还要过来?老夫人没有病都要被她害死了。再者,马上府医就要送药膏子过来,可不能让李锦元得了好处。
柳嬷嬷提溜转了一下眼珠子,温和地说道:“老夫人刚还说要少夫人多休息,你去回了少夫人,这里有我在呢,近日就不要过来了。”
“那就代少夫人谢过柳嬷嬷了。”
红素转身朝着厨房走去,掌心攥着半包药粉。
本来大小姐让她过来收碗,也看看老夫人的状况。如果老夫人关切地问起来,并乐于分享药方,她就“感激”地走过去,悄悄地将药粉洒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