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骄真是疯癫了。如若不是她这样,我也不会坚定自已倒想法,原本,我只是想着默默关注蝶儿,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身为昌平侯世子,还可以拉她一把。而我,就这么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他苦笑一下,为自已的懦弱不堪。爹说侯府还有不少人对这个世子爷的位置虎视眈眈,不缺他一人,他退缩了。
一想起不是世子爷之后的捉襟见肘日子,他哪里会过得惯?所以,他没有勇敢地拉住蝶儿的手。
“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岳天骄出手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也看到过,即便是在我相公的棺椁之前,她照样不顾场合咄咄逼人。我忍让了一次,她今日又打上门来。连我这个大嫂都不放过,你觉得,她会心软地放过屋内那个娇弱的小娘子吗?”
心胸狭窄、下手狠毒,岳天骄一直都不是一个会退一步为别人考虑的人。
蝶儿同样在京都生活,日后难免再遇见,难道,自已真的可以容忍岳天骄再次出手对付蝶儿?
这个问题,谢添直觉地回答不可以!
此次打断指骨出气,下一次还不一定会打断哪里,直接要了蝶儿的生命都不一定呢。
“大嫂,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蝶儿是因为我受伤的,我一定会照顾到她完全康复为止。而且,我和岳天骄再也回不到刚成亲时候相互客气礼让的时候,一想起她的所作所为,我就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那你想好了怎么做吗?就让蝶儿在这个宅子里偷偷摸摸地生活一辈子?还是,你这一次舍得放弃世子爷的名誉地位了?”
这就是谢添无比纠结的地方。
他这是一个文弱的读书人,没有其他的技艺和特长,放弃世子爷的身份说起来简单,一旦真的放下,他又拿什么养活自已和蝶儿?
总不能,让蝶儿靠着绣花的手艺来养活他吧?
“人道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我想着,不如,趁着蝶儿养伤的这段时日,我还是去学一门手艺,看日后能不能养活一家人。”
听这意思,谢添是愿意放弃荣华富贵试一试了?
“做饭、砍柴、教书等等,有许多事情都可以做,只要不懒惰,都不会饿死。姑爷啊,人活一辈子,能够遇到一个自已真心喜欢的人很不容易,错过了就会抱憾终身。如若,你真的可以为了这段感情勇敢一次,我倒是有个好点子,你想不想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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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府邸出来,李锦元的表情十分凝重。
方才和谢添说话的时候,她就感觉心跳过快,似乎有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发生了。
医女林采薇侧脸看了她一眼,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状态不好,急忙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无碍,可能有点暑气闷着了。”
担心走在路上被人看见,李锦元约着林采薇去附近的茶肆坐一会儿。
推开二楼的窗户,可以看见开得正艳丽的夹竹桃。
“最近怎么样,你那个婆母没有刁钻你了吧?”
李锦元确实很想笑,但是又不好意思将刘氏和岳福的事情拿出来说三道四,这个事情,肯定不能由她的嘴巴说出去。
但是,当事人既然敢做,自然会有穿帮的一日。
“说什么阴阳调和,还说什么多晒太阳,只不过是让你拖住她一下,结果你还自由发挥,让她在府邸做出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林采薇稳稳地坐着,神秘一笑,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药粉,是你亲手配置的吧?我研究了这么久,还有一味药没有配出来,能不能看在我帮你多次的份上,把方子告诉我?”
“如若不说呢?”
“中箭的伤处,连伤疤都没有留下,不消停的婆母不知道?”
李锦元摇摇头:“我的方子都是为了自保,不过是小把戏而已,你是为了治病救人,走正途才是要紧事。”
“不,有一些不值得救治的人,我先下正经解药,再下你的药粉,心态也可以平衡一些。”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过是玩笑话而已,说出来倒也爽快一些了。
“你最近和北冥司的大都督走得很近?”
不知道林采薇何以突然问这句话,李锦元一怔,随即说道:“因为一些事情,才熟识起来而已,走得很近倒也不至于。”
她想着,毕竟慕容谦还有个未婚妻,走得很近的那个人,只能是他的未婚妻。
看见林采薇点了点头,并不打算继续说什么,她反倒有点好奇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想要告诉我什么秘密吗?”
在她的再三追问之下,林采薇才轻声说:“有几次我出诊的时候,看见你们在大街上说话,你们俩站在一起,看上去郎才女貌的,我觉得很相配。只不过,没有很近,也就罢了。”
“你别说傻话,我相公才故去。”
“京都和离再嫁的妇人不少了。”犹豫再三,林采薇才下定决心说真话。“只不过,大都督伤了根本,今生没有子嗣,作为朋友,我只是觉得你还年轻,如若真的要再嫁,应当还是想生孩儿的。”
李锦元惊讶得目瞪口呆,她回过神来,严肃地说:“感谢你对我说真心话,我暂时没有再嫁的心思,而且,我真的不知道大都督还伤得那样……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