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爷奶就非还他贴的钱,推也推不了,说是他不要就还给他们老儿媳妇,他岂敢!要是被他妈发现他手上居然有钱不说?
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儿大不由娘,他的娘想当初也是巾帼英雄,还是为偌大一个机械厂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女强人。
他要是被他这样的娘盯上还有好果子吃?她要是不彻查清楚他手上到底有多少钱和钱的来龙去脉,她还真能干得出大义灭亲之举。
结果他爷奶还给他的钱,他是收下了,收了也就寻思着先放一个容易让在老家万一手头紧的二老找得着又不费劲的地方。
正好那时炕围子贴纸有一角不知是发霉了还是掉了怎么的,反正是忘了,换上新贴纸的时候,他就将这些钱给一张张铺平塞进里头。
印象中好像有五十多块,具体的其实也记不大清楚。前世这钱,包括此时应该还藏在伟人画后面的散钱,应该不是被杨晓琳拿走。
那是刚被他逮住搬他东西。
她怕他得很。
有?
也就是在他离家上学之后被声称他不在家会帮忙“看住”他卧室的小四给收走了,那混蛋后来变得还不如老二。
如果说老二后来是从退让又退让他媳妇成了只想过他一个人自己清静日子的伪君子,那小四后来就成了真小人。
再则,那时节刚得知徐家出大变故,他匆匆赶回来其实根本顾不上这些小头,正生怕长卿一个想不开随她老子娘去了。
再后来就是高考。高考结束后他比先前更要紧张万分,又是担心自己落榜又是操心长卿万一落榜又该找什么借口带她出门。
好不容易和长卿,包括刚子在内一一收到通知书,那傻丫头又不走了,结果又是哄又是骗的一直到上了火车他才安下心,哪还顾得上这些。
就是后来长卿休学不辞而别跑去南方,等他再去找她时那会儿身上还有小黄鱼,更是顾不上先回老家一趟。
再后来,在姐夫的帮助之下几经折腾他已在南方立住脚,这些钱更是不会放心上,或许说他潜意识就不敢多去回忆年少时的蠢。
要不是蠢,他又如何会在明明动心还吓得躲到省城丢了长卿。今晚爷奶要不提等他结婚就没有压岁钱,他还真给忘了这些散钱。
自然,他也终于想起了很多早已遗忘的“窟”点,那会儿的他可真不是一般的能藏东西,怕被父母搜到,那是到处分散风险。
送走帮忙分家以及作证的沈老爷子老俩口和沈老大老哥俩,沈卫民再倒转回房时就直接拎了一桶水进屋洗澡。
“就你瞎讲究。”
何佩英对这个儿子有些作法是无语的很。好比如就此刻,谁家小子不是大夏天直接在院子里冲把凉就行了,但她三儿子就不行。
他也不是说他二嫂今晚住在家里不方便有意为之,他就是去河里游两圈回来也是先要非提水回房擦一把不可。
这毛病也不知是几时养成的,等她发现时已经改不了了。“要不要给你找找看家里还有没有旧蚊帐?”
“不用了,等会儿我还要出门。”
听到儿子在房间传出来的回话,何佩英看向正嘀咕着他家怎么可能有旧蚊帐的沈明全,“老沈,咱家专门出情种呀。”
“那是当然,他们老子就是好榜样。”
边去,没脸没皮了。何佩英失笑,想想她挨近沈明全身边,“小三连订婚都没个影儿,能分到宅基地?”
“他有法子。”
何佩英没问那为何之前儿子还请老爷子帮忙打听谁家老院子转手,就她这个儿子搞不好又动起了什么鬼主意。
“你给他钱了?”
戏精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话一问出口,就连何佩英她自己都明知不可能。四个儿子四个样,就三小子根本不可能伸手要钱。
从小到大,给他钱,他收着;不给,他就先花自己攒的压岁钱。同样,亲戚朋友给孩子的压岁钱,给了他就是他的。
二话不说何佩英就出了卧室,只见二儿子的房间房门倒是敞开着,就是被他那个如今有身孕的媳妇指挥得团团转。
这是又在收拾什么?
合着刚一分家就想连夜搬东西。
谁上你屋里抢东西不成,还搬到宿舍。
何佩英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二儿子懒得上前就直接去了后院茅房,经过三儿子窗前时还有意放缓了脚步。
这会儿,她是真被自己两个儿子给气笑了。老二就不提也罢,这小兔崽子居然还用窗帘布遮得严严实实。
有儿媳妇在家还离得不远,何佩英也没多说半句废话,她就伸手敲了敲大夏天紧闭着的窗户,“洗睡着了啊?”
“没,正想泡脚。”沈卫民反应极快的先回了一声,脚也异常利索的就近勾拉了一下方凳,“今天跑了不少路。”
行!再问你大热天的关什么窗户?你老娘我还知道你个小兔崽子一准又说没蚊帐,蚊子多。行,你就是沈有理。
从后院茅房出来再倒回来时,看着依然遮得严严实实的窗户,何佩英这次是连伸手敲也懒得动弹一下下。
她是直接快步来到三儿子卧室反闩上房门的门前就是一拍,“开门,和你商量一件事。快抓紧速度,你有啥老娘没瞅过。”
沈卫民失笑出声。
“还不快点?”
回应她的是三儿子拉开房门露出来的一张俊朗笑容,她一手就推开儿子故意弯腰看着她的脸,踏进去就是反手将门一关。
“妈?”
这屋里热的,一股闷热就扑面而来,热的都能孵小鸡了。何佩英飞快扫了一圈室内就收回目光盯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