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杳玉撑着坐起来揉了揉眉心,眨了眨眼,缓和了许多,这才对皇后说:“此处就交由母后同江公费心罢?如今你我交心知根知底,再没什幺不可托付的了,我打算赶往京都一趟。”
皇长子必然要经过京都附近,此去京都为何不必多问。
皇后先是默了默,又说:“既然你能信任,此处交给爹爹也并无不妥,不过本宫要随你一起去。”梅杳玉心疼她劳顿刚要拒绝,她连忙接着说:“别担忧,你可先率兵去讨伐他,本宫在其后缓缓跟着,毕竟以后也是要回京都的。再者说——有一物件,在他死的时候本宫要亲手替他戴好。”
“什幺物件?”
皇后垂眸似在回忆,冷笑浮在唇角。
“他羞辱本宫时,赠与本宫的冷玉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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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绘整顿兵马随时等太子号令便可发兵而上。
江公玄靴踏沙在营地外同皇后一起走着,他一擡手身后跟着的侍卫便落后一些,离远一点跟着。
“娘娘,遣走了太子接下来你想让臣怎幺做?”
皇后叹气,伸手抚在小腹,“莫要再讲这样的话,她是个深情的人。”
江公倏而大笑两声,“那梅九霄之前也是深情之人,因此臣才肯将你嫁给她,可后来又如何了?”他脚步顿了一下,又说:“娘娘,你让臣南下不会是真的仅仅为了帮太子一把?”
“是,也不是。”她转头扶着爹爹的手掌接着缓步走着,“是让您来帮她一把,更想您能一直帮着她。”说这话时她盯着地面,面色如常。
江公手中托着女儿的手无比认真地帮她看着脚下的路,“娘娘要多多思虑此事,一念之差!天下之主为谁,都在——”他拍了拍她的手背,“都在娘娘的一念之差啊。”
皇后回握江公的手,望着他的双眼无比正色地问:“爹爹想要这无上的权利?”
江公一梗脖子嘴一撇,看了眼她的肚子说:“臣为了谁?若不是权臣无后路,臣也不会抛了忠心肝胆,臣要这天下做什幺?臣要你和你腹中的孩儿今生今世的富贵安稳。”
皇后点点头,接着走着。“梅杳玉值得您的忠心,本宫和孩儿的富贵将享用不尽。”
“可……”
“爹爹,您可知今春时陛下两次到月华宫铺宴,这两次都是什幺日子?”
“什幺日子?”
“是您和父亲的生死大劫。”
江公沉声道:“此事臣知晓,的确多亏了霍立那小子。”
“您还不明白吗?”
“什幺?”
“那霍立,是她当时唯一的,唯一的武将啊。”
后来,在如何解决叛军之事上终于有了一个结果。有官职的或者是管事头领按国法斩杀,其余兵卒或流寇或按奴籍贩卖或流放边疆。
梅杳玉和江铭各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