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进爱情里的人当局者迷,且无论对方做什么都会觉得理所应当,就导致忽视一些细节。
比方说,她压根不知道危险大佬有多双标。
简单举个例子:对她一天说的话,是对身边所有人几个月加起来的总和。
安诺抱着树袋熊走到沙发坐下,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中,挂件也随之前斜倾贴在她上半身。
这个角度,垂眸便能瞧见硕果累累的小草莓,丰收一样的让人升出成就感。
“白祖跟你说什么了?”细长手摩挲着颈部,手的主人用笃定的语气问了出来。
蓝茶向女朋友学习,保持沉默态度。
某个把她绑起来的残忍人儿,凌晨四点才停止生产水果。
浑身都酥酥麻麻的,脑袋也晕乎乎的,睡也睡不着,夜深人静就很容易胡思八想。
当被唯一对待的喜悦褪去,她猛然认知一件事——女朋友精神有病。
如果病发了,某天不喜欢她了,感觉不到她的爱怎么办?
这种外力因素的惊恐,即便是与生俱来的自信也无法去除的。
“让我来猜猜——”
细长手从颈部轻而缓地游离到耳垂,像是把玩小玩意一样。
安诺望望半张脸埋在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
“十五岁任务,去s国,没有共情能力,感觉不到外界的爱,对吗?”
“是我威逼利诱,泼妇骂街,表示要对他大刑伺候,白孔雀才说的。”
安诺也没拆穿演的活灵活现的谎言,指腹摁摁唇角,“你担心什么,我某天突然不爱你了?”
整张小甜脸埋进安诺怀里,紧紧抱着人的腰。
跟那时相依为命一样的焦虑不安。
不同的是,那时胳膊短小,只能抱到背后。
这时胳膊已能形成一个圈,想揉进骨血里般的勒着、箍着。
安诺揉揉眉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哄。
十五岁之前安诺的确如白祖所说,甚至过之而无不及。
k国,那个建在半山腰上的庄园,面积偌大,仆人若干,那般华丽恢宏,实则只是一个林中笼。
被囚禁在里面的后辈,像一个个必须得听事行令的机器人。
学习,穿着,乃至坐姿走姿,稍有一点错,等待的就是长辈无休止的重来再重来。
跟每天私底下骂娘骂天,每天祈祷十五岁快点到来的后辈不同,安诺感知不到什么严苛情绪。
同样的,也感觉不到长辈自以为好的爱与教导。
因为大家好似都那样做,父亲是那样过来的,白祖亦是,她也就随波逐流。
直到她遇到一个人。
从来没想过有人可以那么吵,那么闹,那么作,不满足她的提议,恨不得把天哭出一个窟窿来。
明明那么弱小,一用力就能扭断细小脖子,却那么胆大妄为,从来都是视她的威胁于无物。
喋喋不休地一个劲要诉求,万只苍蝇似的嗡嗡嗡嗡。
却也是那么的鲜活,炽热,直白,跟把感情藏于心中,不再明面上显露的弗罗斯特家族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