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郁春岚狠狠翻了个白眼,王妃的人都进不了清晖堂,她芳苏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宋奕将他的清晖堂也看得忒紧了些,便是从前在宫里,也没见他把广阳宫守得这般严实。
当真是奇怪。
“奴婢先退下了。”念秋见她蹙着眉,急忙行礼告退。
郁春岚回过神,出声叫住她,进院拿了瓶膏药递给她。
“拿去抹上罢,这是专治外伤的。”
念秋睁着泪湿的眸子,愣愣看着她,犹豫着半天没敢伸手。
郁春岚有些不耐,直接塞到了她手里:“拿着罢,日后机灵些,别什么吃力不讨好的活计都往上凑。”
说罢也不再看她,转身进了芙蓉苑。
她素来看这丫头有些憨厚老实,许是后被买进府的缘故,并不同其他丫鬟那般与芳苏亲近,故而不少粗活累活她都抢着干,被其他丫鬟甩了这种妥妥地吃闭门羹的活计也不自知。
不过她好歹出言提点了,日后能不能改变处境,全靠她自己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知琴从后门带了个老大夫进了芙蓉苑。
老大夫刚拿出丝帕准备请脉,便见那珠帘内的人挥了挥手,随即室内只剩下他二人。
想他入行四十载,深宅大院不知进过多少,宅门秘辛也不知听过几何,一看这架势便知不是单纯的看病这么简单。
耳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果然听见那珠帘内的人开口:“敢问大夫可有避子良药?”
闻言,老大夫愣了愣,找他看病的妇人大多是求子的,开口要避子的倒是少见。
“有是有,只不过出门急了些,并未带过来。夫人若是需要,可派小厮随我回药铺取来。”
“不着急,我只是小日子到了有些腹痛,明日午后再来把脉时,劳烦大夫带几副过来,届时必有重谢。”
让人跟他去拿避子药?那岂不是让整个王府知道她郁春岚偷人?
话说到这份上,那老大夫哪还有什么不明白,虽颇有些稀奇,可说到底也不是要什么砒霜毒药。
他开口应下,随即拎着药箱离开。
迷蒙云雾中,计云舒漫无目的地走着,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鸦青色身影。
“姚文卿?”
那人循声回过头来,果然是记忆中那张温润清逸的脸。
他指了指前方,笑如朗月入怀:“你看那边……”
计云舒走近他,挥开眼前的迷雾,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条静静流淌的长河和一条乌蓬船,而河的对面赫然是那高楼林立的熟悉景象。
“我们……回来了?”
姚文卿含笑看着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的计云舒,朝她伸出手:“来罢,渡过那条河,我们就回家了。”
回家了……
计云舒眼里的不可置信渐渐被喜悦代替,她搭上姚文卿的手,随他上了船。
就在二人将要抵达彼岸之际,一支利剑破空而来,射穿了姚文卿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