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身前人的手晃了晃,“怎么会呢,我从小便没有离开过师姐这般久,即便真喜欢外出游玩,心里也总是念着师姐的。昨日吃软枣糕时我还在想师姐若是在便好了,师姐做的软枣糕可比这些酒楼食肆的好吃多了。”
这话说得倒是真心实意,林芷晴笑着摇了摇头,到底未再说她什么。
“你呀,只有吃的时候会想起师姐。这些日子出门在外,可曾给秦姑娘她们添麻烦?”
阮棠皱了皱鼻子,“我又不是三岁小儿,怎会给秦姐姐添麻烦。”
她转头看向随后跟来的身影,松开林芷晴的手一把拉过了身后人。
“这是我在东汜结识的朋友陈诺,三山十八寨的人,虽然并非哪门哪派的弟子,但剑术还挺厉害的。”
林芷晴看着被她拉近身前的女子,目光自两人牵连的双手微微扫过,恭而有礼地一抬手。
“陈诺姑娘。”
阮棠又朝身旁人道:“陈诺,这是我师姐林芷晴,我先前同你说过的,派中上下便是师姐与我最为亲近。”
陈诺恍然地一点头,朝身前女子行了个苗族礼,“林阿姐,常听棠棠提起你。”
“棠棠?”林芷晴看了自家师妹一眼。
阮棠咳了一声,松开了陈诺的手,解释道:“苗疆人天性热情,她对谁都是这般叫的。”
说罢,她眼疾手快地拦下身旁人欲要张口的举动,连忙换了话题:“师姐,你今次怎么来得这样快,其他师姐妹呢?”
看出了她那点小心思,林芷晴倒也未曾追问。
“你二师姐她们也已到了,如今正在客舍中暂作休整,我有些事要寻燕姑娘,你可知她现下在何处?”
“燕姐姐?”阮棠想了想,“这几日她好似宿在东峰别院中,师姐我带你去吧。”
话音落下,止戈台上传来一声震响,比武的二人似乎动了真格,气劲如山呼海啸般炸开,引得台下众人惊呼阵阵。
见着身旁人似被台上两人的比试吸引,阮棠凑近她耳旁道:“你就在这待着吧,莫要随意走动,我与师姐办完事便回来找你。”
苗疆女子眨了眨眼,应了一声,便与她们二人挥手告别。
阮棠随师姐离开青云山前山,往东峰青云别院而去。
行至人烟稀少处,她问道:“师姐,你这般急着找燕姐姐是有什么事?”
林芷晴道:“你可还记得在沅榆时曾想要刺杀客栈中那名小姑娘而与我交手的黑衣人?”
阮棠神色一正,点头道:“自然记得,那人向你下毒还伤了你左臂,只可惜跑得太快,未能抓着她,师姐的伤现下可好了?”
“只是皮外伤而已,早便好了。”林芷晴笑了笑,接着道,“当时我认出了他所用心法为赤潮帮的焚息决,本想与燕姑娘说,只是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因毒发而昏了过去。”
“又是赤潮帮?”阮棠皱起了眉,“师姐便是想同燕姐姐说这件事么?”
林芷晴摇了摇头,神色沉肃几许。
“彼时我因中毒而头脑昏沉,未能立即反应过来,事后回想起来,才发现那人虽用的是赤潮帮的内功,但穿的却是一双官靴。”
官靴?
阮棠眉目一凝,似想起什么,“这么说来,楚二也曾同我说过,她说我离开客栈后阿夕门外值守的候吏便因有其他公事先后被调了开,时机太过凑巧,令她有些生疑。莫非其实那试图行刺的黑衣人正是公门中人,所以才能在我离开后将人调开?”
林芷晴微微叹息:“我本也有此疑问,只是事后询问简总兵却得知那两名候吏早便接到了返回监察司的调令,并非是有人突然下令,只不过本该轮换的另外二人在来时途中遇上醉汉生事而有所耽搁,这才造成了两班值守间的一段空档。”
闻言,阮棠眉心更紧,一时茫然若迷。
“难道当真只是凑巧?”
见她冥思苦想的模样,林芷晴不免笑起来。
“你也不必太过为此劳神,我来青云山正是为了与燕姑娘说此事,相信有她在,要查出个中究竟应当比我们快些。”
听师姐这般劝慰,少女眉目微松,颇以为然地一点头。
“这倒是,毕竟燕姐姐可是当年名震干南的南柳双侠,这世上岂会有她破不了的案子。”
说着,她又有些兴起,将前两日在饭桌上听来的故事尽都给林芷晴讲了一遍,而后面上露出了惋惜神色。
“可惜当初她与青云君行侠仗义时都未曾留名,无人知晓她们二人便是南柳双侠,否则我若早知此事,当时桃花谷一行我定要跟去。”
叹惋的话音落下,身旁人却并未在意她其后补充的言语,一双眉蹙了起来。
“你竟在外饮酒?”
阮棠一怔,连忙摆手解释:“我可没有饮酒,当时桌上所有人里只有楚二喝了一杯,她喝完那杯酒便醉倒了,似乎还因此病了一场,这几日都在客舍中未曾露面,我今晨还去探望了她。”
听她如此说,林芷晴面色稍霁,便又借此机会叮嘱道:“饮酒伤身,我知你喜欢小酌一二,但如今既有楚公子的前车之鉴,往后还是少喝一些。”
阮棠撇了撇嘴,瞧见身旁人觑来的视线,耷拉着眉眼应了一声。
“知道了师姐。”
两人又行了一阵,周遭已再见不到他人身影,眼前出现了一条悬于两山之间的吊桥。
青云山连绵不绝,为中州最大山脉,青冥楼所在两峰仅为整条山脉中最高的两座主峰,两峰之间亦有索桥相连。
因有楚流景坠山之事在前,阮棠心有余悸,说什么都不愿再搭乘索桥,于是便绕了路取后山吊桥前往东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