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第一座石屋跟前,朝里面打量了一眼,就见内里陈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木桌和一把躺椅。
一个身穿青绿色布袍的年轻男子,正躺在躺椅上,优哉游哉地晃悠着,他的手里还捧着一本纸质的青色书卷,挡着半张脸,显得无比惬意。
其身前的桌子上竖着一块木牌,上面贴着白纸,写着“收购足年灵草,各类矿石”。
只有简单一句话,收购的名目和具体年限,什么都没写。
与他相邻的石屋里,同样有一张桌子,上面也竖着一块木牌,上面贴着同样的白纸,写着“收购灵草,矿石,兽骨,血食”。
不同的是,这间屋子里空着,里面没有人。
另外两间石屋,里面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各有陈列,但都显得有些粗陋。
在最后面一间石屋里,袁铭正巧看到两个披毛兽奴正在与里面的记名弟子交易。
那名弟子显得很不耐烦,对披毛兽奴带来的两块暗红色矿石,和一株模样好似人参,颜色却是蜡黄的草药挑挑拣拣。
最终,用了一个白瓷小瓶,打发了那个披毛兽奴。
那名披毛兽奴千恩万谢之后,才带着小瓶,满脸喜色地离开了。
“两块火纹铁矿石,和一根赤黄精,就换了一瓶补血丹,这些家伙真是越来越心黑了。”跟在袁铭身侧的哈贡,忍不住嘀咕道。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得到。
袁铭却听了个真切。
只是在这边,他没有多问,而是等和哈贡一起走远了,才出声问道:
“怎么,刚才那笔买卖,那个披毛兽奴吃亏了?”
“吃亏是常有的事,不过这次这厮价压得太狠了。光是两块火纹铁矿石,都足够换一瓶补血丹了,那株赤黄精,那个粗细程度,怎么看也都得至少五十年了,跟白送给他了一样。”哈贡闻言先是一阵惊讶,随即愤愤不平道。
袁铭对这里面的门道尚不清楚,便又多请教了哈贡一些,从他这里得知了那些记名弟子们常年收取的一些灵药和矿石的名目和性状。
“我倒是挺意外的,碧罗洞居然会允许这处交易场所的存在。”袁铭啧啧称奇道。
“待的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碧罗洞对这些记名弟子的管理,是十分松散的,他们往往只要完成了宗门的任务,宗门就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哈贡扯了扯嘴角,说道。
袁铭自觉这些离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还太远,也没有太过在意。
在山谷里逛过了一圈之后,袁铭就与哈贡告别一声,自行离开了。
哈贡也只是简单告别,两人就分道扬镳,谁也没提以后会不会再见的事。
……
时间一晃,过去三月有余。
正值晌午时分,天空却阴云密布,低垂的天幕压在森林古树上方,显得有些压抑。
茂密的山林当中,一头体型壮硕的白猿,正舒展长臂在参天古树之间摆臂飞荡,每一次荡出便有十丈来远,速度更是十分迅捷。
这自然不是什么山林野猿,而是袁铭施展披毛之术所化。
此刻,他的浑身被汗水浸透,身上还有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但一双眸子却十分明亮,一直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时不时还回身看一眼后方。
只见距离他不足三十丈的距离外,大地震荡,树木崩断,道道烟尘四起。
一头体长足有一丈,高也足有六尺的黑毛野猪,正口中发出咆哮,鼻子喷吐着热息,朝着袁铭发疯般追来。
它的嘴边,生着一对如同长戟一样的白色尖牙,上面闪着森然白光,锋锐无比,每每遇到树木阻拦,便会一穿而过。
与此同时,两根长牙之间还会有一层无形的光幕若隐若现,如同一道三角形的光盾,覆盖住它的脑袋,撞向被长牙捅穿的树木时,便能一下将其拱得四分五裂。
这只野猪凶兽的一只眼睛为袁铭所伤,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另一只眼睛也是一片赤红,里面爆发出浓郁的仇恨和杀机,非要追杀到袁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