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着疼痛的田姒珏冷汗直冒,苦笑道:“奴家今日来就没打算过活着走出去,只恳求王爷能看在靖哥哥的情分上,放过他们,那奴家就死而无憾了。”
陆安之长叹了一口气:“田姒珏啊田姒珏,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连本王都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哼,你身边的那些人,见识过你算计别人时的那副模样吗?真是丑、陋、无、比。”
在陆安之的心里,田姒珏就宛如一只狡猾的狐狸,连他自己都被这只小狐狸狠狠拿捏住了。
田姒珏知道林靖就是陆安之的软肋,因为林靖的缘故,陆安之定然是不会对林家人出手的。
而林田两家的关系密切,如果陆安之敢对田家人动手,林靖肯定对他会心存芥蒂。
但因此要陆安之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以陆安之的脾气断然做不到,最折中的办法就是找一个顶罪之人去承受,违背和陆安之的约定引起的怒火,田姒珏无疑就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本王倒是很好奇,这陆一鸣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威逼利诱你们转过枪头来背叛我的?”陆安之蹲下身子与田姒珏平视。
田姒珏从陆安之的眼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奴家的姐姐,还存活在这世上,而当初救下她的,正是太子殿下。”
陆安之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陆安之立马冷下脸来看着田姒珏说道:“如果本王也能像你这么幸运,那该多好啊……”
随后陆安之站起身来:“本王答应你,你死后,你和林梵背叛本王约定的事,本王一概不再追责。”
田姒珏捡起身旁跌落的匕首:“谢谢王爷成全。”
正当匕首紧贴在田姒珏的脖子上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父子重聚
“且慢!”杨溪喘息着跑了进来。
杨溪是一介文人,陆安之并不想让他看到那些血腥的场面:“少傅,你先出去。”
杨溪气都没顺下来就急忙开口道:“王爷,你不能杀她。”说完还跑到田姒珏面前蹲了下来,拍掉她手中的匕首。
看到田姒珏的脖子上已经被匕首划破了一道伤口,杨溪急忙掏出手帕递给田姒珏。田姒珏却没有接过手帕,只是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见田姒珏没有反应,杨溪无奈地抿着嘴唇,用手帕按住了田姒珏脖子上那道血流不止的伤口。
此时被杨溪触碰到的田姒珏才有所反应,按住脖子上的手帕,低下头,上半身往后倾。
感觉到田姒珏的疏离感,杨溪也很自觉地松开了手:“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田姒珏摇摇头,独自站起身来。
陆安之皱着眉对着杨溪询问道:“少傅,你此举是何意?”
杨溪看了眼田姒珏又看了眼陆安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到站在门外的二人,杨溪匆匆走到房门口,上手抱拳,弯下腰身恭敬地喊了一声:“属下拜见主人。”
“杨溪,你和你爹先离开这里,我有话跟他们俩说。”
田姒珏和陆安之都听得出这个声线所属何人,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师父父王。”随后二人四目对视内心皆是震撼不已。
陆宗遥摘下头顶的斗笠,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此时的陆宗遥脸上已经没有了旧时烧伤的疤痕,恢复了原本的面貌。俊朗的相貌和陆安之有七、八分相像。
田姒珏顿时恍然而悟,怪不得在第一次踏进这安宁王府的时候她会觉得这里的格局有一股莫名熟悉的亲切感。
因为安宁王府的格局是按照陆宗遥的喜好来布置的,怪不得和他师傅路久居住的竹楼是那么的相像,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父王?”陆安之难以置信地跨步到陆宗遥的面前。
陆宗遥展开双臂:“我的之之长大了,长得这么俊朗非凡,难怪林靖将军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陆安之的脸霎时间染上了一层红晕,朝着陆宗遥低吼了一声:“父王!”随后拥入了他的怀里。
陆宗遥搂着陆安之,将头枕在他的肩上,看着田姒珏无声地说道:“你先回去,明日再去竹楼找我。”
田姒珏朝着陆宗遥点点头,识趣地先行离开,让这对重聚的父子俩单独相处。
看到田姒珏离开,陆安之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父王会怪责我吗?”
陆宗遥轻拍着陆安之的后背询问道:“你是指和林靖之间的关系?”
“嗯。”良久后,陆安之才发出一个音。
“父王觉得,爱,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哪怕旁人再三议论,那份爱依然存在,如若不然,那便不是爱了,而是喜欢。”
陆宗遥放开了拥抱的双手,后退一步,定定的看着眼前之人:“那你是对他是爱,还是喜欢?”
陆安之坚定不移地回答道:“我爱他!”
陆宗遥欣慰一笑:“我的之之终于有了爱慕之人,父王由衷为你感到高兴。”
“父王,谢谢你。”得到长辈认同的感情,陆安之终于再无后顾之忧了。“对了,父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后呢?”
陆宗遥满脸愁容地说道:“你母后在的当年那场火灾中逝世了,我当时已经陷入昏迷,是杨溪他爹,杨前川不管自身安危,把我从大火之中救了出来。很可惜,没能救下你母后。
我知道那场大火不是意外,肯定是有人故意操纵的。于是我将计就计,隐瞒自己还活着的消息,用路久的身份去暗中追查幕后凶手,替你母后报仇。可惜当时的我已经无权无势,要复仇,谈何容易。所以我安排了让杨溪去辅助你,教会你韬光养晦,暗中培养属于自己的一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