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宇一向喜怒无常,大多数时间是不高兴的,脾气上来会发火,就算心情好也维持不了多久,许樱懂他的苦,但不代表她不会怕。
“对不起……”她只能道歉。
“对不起?”
许樱咽下一口苦涩,“是我多管闲事了,对不起。”
“多管闲事?”
周慕宇眼里的光一点点灭下,目光移到自己抓住她的手上,他的拳头这么硬,却握不住一个小小的许樱。
他松开手指,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取出一根叼进口里,打火机好像坏了,点了几次也没着,他攥着打火机,突然扭过头阴森森地盯着许樱。
一片微弱的火光照亮他晦涩难明的表情,许樱举着一个打火机,点着了他的烟。
这是他们多年相处下来的默契,只需要一个动作,他们就知道应该为对方做些什么。
跳跃火光后是她惴惴不安的小脸,火舌生硬地舔着她的脸颊,周慕宇的手落了下去,那根点燃却无人吸入的香烟自己散发着灰雾,缓缓上升,蒙住了周慕宇湿润的眼。
他的怒气来的快去得也快,许樱转身拿起碘伏,在他受伤的嘴角上擦拭。
体温不受控制地升高,周慕宇冷着脸推开她,“回去写你的作业。”
许樱习惯了他这样,抱着书包回房间了。
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周慕宇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忽然拿起手机,在外卖软件上搜索樱桃。
他想吃樱桃。
但现在不是樱桃出产的季节,价格贵得可怕。
他关了屏幕,扔在一边,揉着头皮,低声骂:“妈的……”
作者有话说:
正好
这一夜许樱睡得很不安稳,她极少做梦,今夜却梦到了一些她非常不理解的画面,比如周慕宇大声质问他是不是她亲哥的时候,那个被用力按进温热胸膛里的怀抱,他的手很大,完整包裹着她瘦弱的肩胛骨。
镇上的人都很喜欢她,楼下的大婶尤其疼她,偶尔也会这样拥抱她,但大婶不会像周慕宇那样,他不只是按着压着,他还会用粗糙的指腹隔着衣料磨。
许樱醒来后都还在想他那个动作到底怎么形容,说摩挲,好像不是周慕宇能干出来的事,说抚摸,似乎又过于亲密。
周慕宇不会对她这么亲密,她心知肚明,所以才更奇怪自己为什么做这样一个梦。
许樱要做早饭,每天都起得很早,今天更早。
这时候周慕宇还在睡觉,他睡眠好,但许樱还是轻手轻脚走向洗手间,准备用冷水洗脸开启新的一天。
老房子的下水管总是堵,她家在二层,返味这件事从不会放过她,因此厕所门常年关着,她选择用无视去处理所有她解决不掉的烦恼,一向如此。
她推开门,劣质的清新剂混合着下水道的潮臭,还有一股清香的洗衣粉味道,复杂地缠在一起,许樱揉了揉眼,看到周慕宇转过来的惊愕的脸,一下子清醒了。
“哥哥……”刚睡醒的她嗓音慵懒,有着平时听不见的哑,“怎么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