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中好些人都看着面前那简陋的板车捂着嘴哭出了声,不用任何人说,他们自发的又给木世初磕了个头。
木世初很无奈,只能用灵力阻止他们的动作,也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只干巴巴的转移话题道:
“今天开始你们叫我少爷就好,我叫师安乐,回镜城师家少爷,记住我的身份。”
“是,少爷。”
看着众人眼中不断闪烁的泪光,木世初头疼,直接把人交给唐午安排板车,他自己则是自顾自的回到了他那辆独一无二的马车中,打算接下来赶路的这段时间,非必要不露脸。
实在是这些难民太爱哭了,他应付不来。
一行人动作麻利,唐午本就跟这些人认识,由他来管理正好,这会儿正是众人对木世初感恩戴德的时候,作为第一个跟在木世初身边的人,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跟他作对。
一炷香后,长长的马车开始启程,由木世初的马车打头阵,身后跟着一长串的板车,板车上是一群骨瘦如柴的难民,头发斑驳面容枯黄,瞧着简直没有个人样。
这一路上虽然人少,但也不是没有人,坐马车的富贵人家,在老远看着这一串黑溜溜的人群时都纷纷捂着鼻子给他们让道,还特意交代车夫走慢些,生怕快了跟这群人一起,脏了他的鼻子。
寻常人家倒还好,坐不上马车,只能靠双脚,听见动静抬头望去,也只是羡慕这些穷人家找了个好东家,还有板车坐,对他们身上的异味在意的人很少,毕竟有些人连饭都吃不起,哪儿来的功夫解决自身的卫生问题。
一路招摇过市,还没到南宫家所在的城池,就有流言在城池中流传了起来,靠近城门的商贩都知道,有一位异常大方的少爷,正带着一群坐着板车的奴隶朝着他们城池走来,好些活不下去正在给儿女寻找主家的贫民闻言,更是发了疯似的朝着城门口涌去,都抱着侥幸,想让那位大方的少爷收了他们。
毕竟是给自己寻一个依靠,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能跟着更好的主人,又为何要委屈自己去寻那些暴戾的主人呢?
木世初还不知道,因为他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让城里的贫民们升起了希望,也让好些正在招人的世家难得出现招不到人的囧状。
马车无人驾驶,仍在自顾自的走着,一路上机灵的很,知道避开路中的一些小小阻碍物,让木世初在车厢里没感受到丝毫颠簸,匪徒难民们在车上三两成堆凑在一起表达着对木世初的敬仰和对前景的美好希翼,唐午没回到木世初的车厢,就坐在难民们的第一辆马车上,笑着跟这些人说着话,了解着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时不时控制着马绕开障碍物,路边行人对他们的指指点点他们知道,但他们并不在意,毕竟他们能坐上板车,不是偷也不是抢,是木世初的仁慈。
他们以前觉得生活很苦,没有希望只剩下满心麻木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然而现在他们只有满心的庆幸,庆幸他们熬过了苦日子,遇见了一个心善又仁慈的仙人,让他们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和对未来的向往。
他们的愿望不大,只要有一个能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安居乐业的地方就好。
马车前行的速度很快,他们到达城门时,也才过了一个半时辰,还没过正午,天色正好,大街上也热闹,木世初本在车厢里抱着邬长淮休息,被街上的热闹吵醒,也就没有再睡,而且坐了起来,隔着车厢听着外面的热闹动静。
“快快快,听说那支难民的队伍进城了,咱快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求求贵人老爷收下我们!”
“诶诶诶,走归走,别挤人啊,有没有点素质!”
“阿爹,阿娘,要是贵人老爷收下我们,我们就能吃饱饭了吗?”
“是啊乖仔,城里的贵人老爷们会打人,不如我们跟外来的老爷走,就是不知道他收不收人,这外来老爷还给奴隶用板车,一看就是个心善的,若是我们能跟他走啊,咱们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可是贵人老爷的马车上没有人驾车啊,我们该怎么见贵族老爷让他收下我们呢?”
热闹的街边,一家四口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潮看着那慢慢进城的马车,忍不住跟身边人互相交谈着,只是在看见那缓缓前行却根本没人驾驶的马车时,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中面面相觑,开始拿捏不准那马车中到底有没有人。
南宫少爷
街上愣住的不止他们一家,但凡看见木世初那自行前进的马车,现场就没人不傻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辆一看就低调奢华的马车从自己眼前路过。
不小心听了一耳朵的木世初:“………”怎么感觉这些人话中的主角好像是他?
正在木世初觉得他这行为是不是有些过于高调时,被人群围住的街道中出现了另一辆马车,绫罗绸缎为帐,金银珠宝作铃,挂在马车四角,在风中叮叮铛铛的吹奏着美妙的乐曲。
更巧的是,木世初的马车从城门进来,而另一辆马车则是从城中往外而出,两方相遇,必有一方退让,而好些眼尖的人,则是看向了另一辆马车的家徽,
又看了看木世初这边老老实实坐在板车上的难民,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兴冲冲的跟着身边人道:
“走走走咱们躲远些,别等下被牵连了,咱们不卖身,可别耽误了南宫家的人找事儿,到时候被迁怒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