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雀惭愧地低下?头,不敢再去看裴言渊的目光,说话磕磕巴巴,没有?半点底气。
虽说是尽力,但她有?心无力。
根本?不知?这家伙会怎么考她,又到?底教?了什么,故而只能问唯一需要?承受的后果——如何惩罚。
马车颠簸前行,林知?雀再没心思打盹犯困,慌乱不安地搓着?衣角,上好的烟粉绸缎揉得皱巴巴的,纯澈眉眼笼上阴云,鸦羽般的睫毛随之颤抖。
裴言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忽而勾起?唇角,沉静道:
“放心,只要?你?用心了,我会罚得轻一些。”
“好啊?”
闻言,林知?雀下?意识接话,并未过脑子,乍一听还觉得这家伙挺宽容。
直到?仔细回味,才发觉不对劲,什么叫做“轻一些”?
他到?底想罚她作甚,才需要?“轻一些”?
她的思路不可抑制地发散,睁大杏眸看着?裴言渊,整个人往马车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尽量与他拉开距离,双臂环在身前。
事到?如今,她怎么愈发感觉,这是上了贼船呢?
他教?得那般含糊不清,连一句明朗的话都不肯说,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样,她肯定?学不好,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惩罚她了
想到?这些,林知?雀心下?一惊,手脚都微微发凉,赶忙打住乱七八糟的念头,默默安慰自己?良久才好受些。
不过,她往角落缩得更厉害了,隐约听到?木板脆弱的“咯吱”声,娇小身躯恨不得把马车顶穿。
她宁可下?车爬回去,也不想和这个外面冷淡、内心孟浪,还全是算计的登徒子共处一车!
幸好马车不久便停下?,藏在离侯府不远的小巷子里。
林知?雀忙不迭跳下?去,头也不回地跑了。
侧门看守不严,恰好厨房大娘采买回来,热络地与她打招呼,只当她贪玩溜出去,在守卫面前编了理由就带她进去了。
林知?雀感激地谢别大娘,漫无目的地在侯府闲逛,一手轻抚新换上的衣裙,一手生怕弄脏地提起?。
她还想着?“教?导”的事儿,但除了那家伙的威胁之外,她眼下?更担心能否对侯爷有?用。
毕竟姑妈的进京迫在眉睫,她希望亲人早日陪在身边,这点困难对于侯爷来说,只需要?一句话。
若能与侯爷履行婚约,她便是找到?可以终生依靠的大树,姑妈和爹娘都会倍感欣慰。
所谓学以致用,无论学得如何,都要?用过才知?道。
林知?雀长叹一声,烦恼地托着?小脸蛋,细弯眉蹙在一起?,郁闷忐忑地朝着?侯爷的书房走去。
这地儿她来了好几回,大致记得方向,路上有?拿不准的,稍微问几句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