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洞上方一会闪过一个影子,无数只青蛙在上面经过,十分忙碌,路与还听到了重物拖拽的声音。
“呱呱!”,坑里的青蛙发现路与醒了,三两下蹦到他面前来。
两双咕噜噜的大眼珠,正好奇地盯着他瞧。
眼前的两只青蛙看起来是幼崽,身形没有很大,比那些围攻他们的青蛙,足足小了一倍。
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人话,路与决定试试。
他露出一个微笑,“你们好啊。”
“呱呱呱呱”,青蛙幼崽歪着头,嘴里有模有样地模仿他的腔调。
路与接着往下说。
“那个,你们知道我的那三个朋友在哪吗”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就是跟我长得差不多的人。”
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回的,路与起初还以为是语言不通,所以交流困难,后来失望地发现,它们就是纯粹地在复读他的话。
并且把他当成了一种会发声的玩具,玩得可开心了。
被迫当陪玩的路与选择闭上嘴巴装死。
任由它们怎么戳他,他都不为所动。
这下轮到青蛙幼崽急了。
呱呱呱地在耳边叫,又是戳又是拱,没过一会,洞口传来响动,路与被藤蔓吊了起来,慢慢往上升。
刚出坑,就被两只大青蛙扛起来举在头顶,快速地移动起来,路与感觉自己像块砖头,哪里需要哪里搬。
他被搬到了青蛙的老巢,一个巨大的圆形天坑,天坑底下是一个湖,以湖为中心,往上延伸,陡峭的岩壁上分布着一排排行距相近的洞口,里面住着数不清的青蛙。
好消息,和时桥他们汇合了,坏消息是,这群青蛙好像准备把他们投湖。
他们被扔到天坑边上,十几米外的距离就是陡峭的悬崖,从底下湖面吹上来的风里,带着浓厚的草腥味,青蛙们在悬崖边上架起一口大锅,锅里是某种绿到发黑的浓稠液体,像草料榨成的汁。
齐岂仰起头看着它们一排排往锅里倾倒绿液,一头雾水,“这是在干什么,调制腌料吗,这群青蛙不会真想吃了我们吧”
一旁的方方没好气道:“显然是,你快点想想办法。”
齐岂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小点声,再给我一点时间。”
齐岂趁着那群青蛙没注意的时候,捡了块锋利的石块,握在手里,一路上用石块悄悄地割开缠绕的藤条。
那头,青蛙往锅里倒完了东西,又开始沿着锅的四周摆放大束的花草,很快一个被色彩缤纷的鲜花簇拥的锅坛就产生了,如果不是中间那口大锅,路与真的觉得这群青蛙好像在布置一个……婚礼现场。
一只体型庞大的青蛙,来到天坑边上,发出几声震耳的蛙鸣,没一会,底下就传来了响动。
数百只青蛙从坑底跃上来,弹跳力高得惊人,陡峭的山壁在他们脚下简直如履平地。
它们有序地分散在两旁,目光热切地盯着路与四人。
几只青蛙上来,解开路与身上的藤条,解完又退到他身后,围成一圈,堵住他所有可能逃跑的方向,细长的前肢将路与两手反剪到背后,用力钳住,路与试着转动手腕,纹丝不动,这不是他可以抗衡的力气。
方方见状,焦急万分,看向齐岂,“你好了没有”
齐岂手上动作加快,额间渗出几滴冷汗,“再等等,快了。”
青蛙将路与往前轻轻一推,示意他走到大锅前。
路与扫了一眼四周,发现那些青蛙都在看他,目光大多诚挚又热烈,没什么恶意。
路与来到大锅前面,蛙群中走出一个颤颤巍巍的年迈的老青蛙,它身上的皮肤不像其他青蛙那样光滑紧致,而是松松垮垮,干燥起皮,老青蛙身体佝偻着,目光浑浊不清,薄薄的眼皮耷拉着,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但是其他的青蛙看起来对它很敬重,原本吵闹的场面,在老青蛙出现后就静了下来。
它来到路与面前,用力睁开眼,上下扫了路与一圈,又阖上眼皮,嘴里念出一段奇怪的咒语,旋律有高有低,不是蛙鸣,也不像人语。
念咒结束后,就有几只成年青蛙上来,用宽大的脚蹼鞠起锅里的绿色液体,泼到路与身上,每泼一次,其他青蛙就高举双手,大张着嘴,发出阵阵蛙鸣,仿佛在进行什么古老的祭天仪式。
方方在旁边干看着人都快要急死了,“完了,完了,这会真腌入味了。”
“下一步不会要起锅烧油了吧”
路与浑身被浇了个透,令他意外的是,这些草汁淋到身上,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危害,闻上去还有股草药的清香味,只不过黏在身上的感觉也不好受。
接下来轮到时桥,一样的咒语,相同的步骤。
最后四个人带着满身草料汁,被重新绑在木桩,立在天坑边上,吹了一夜的凉风。
这算什么,风干晾晒,改做腊肉了
晚风吹过,清香的药草味顺着风飘到鼻子里,方方嗅了一口,冷静道:“我入味了,你们呢”
齐岂:“我还差点。”
路与:……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
“你们说这群青蛙到底要干什么啊?”齐岂问道。
方方:“不知道,我在它们身上感受不到任何邪气,可以说这整座岛上都没有什么邪气,看它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吃人的精怪。”
“按理说,幻境这种耗费心血的异变,大部分都是因为主人的执念很强烈,再加上多数持有者是穷凶极恶的邪灵,它们把普通人拉进来的原因,无非就那么几个,要么借人类的身体入世,要么就是需要啃食人类的血肉增强力量,然后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