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白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动的手。”说完,从裤袋里掏出一支打火机,往化妆台上一丢。
邹兆轩拿起打火机,了然地啪一下打出火苗:“对对不是你,是打火机自己动的手,烧掉的巧克力。”
“你的口气听上去倒很开心。”安迪没好气。
“当然,你树了那么大个敌人,香港剩下的生意就都是我的了,我盛世的盛世即将来临,你再没资格跟我抢了,我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哈哈哈哈哈。”
“谁告诉你罗瑶有那么大本事。”这话说出来恐怕安迪自己都不信。
“nonono,别总把事情想得那么轻松。都是做老板的人了,说话之前应该多点心理准备嘛。”邹兆轩手指比枪,作势指向安迪,“现在呢不是势必要让你讲,但既然讲了,就要学会付出代价,明不明白?这才是这里的游戏规则。”
安迪:“shutup!”
邹兆轩笑得一脸贱样,在自己嘴上做了个封口的手势。于是安迪也没有说话,默默朝他比了个中指。
正式宣战
23
其实邹兆轩的预言并没有说错,甚至,他对情势的估计都嫌温和了。
罗瑶可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商贾政要,整治起人来大可以不用顾忌脸面,也用不着掩饰意图。而她背靠宋家,要拿捏个什么人,不过是打一个招呼的工夫。
安迪受到的影响,在第二天便迅速反应出来——万思的办公室电话响个不停,大大小小的客户均打来电话,遗憾地表示要终止合作。
安迪被那铃声吵得头大,扯着嗓子叫“阿康”来替他接,叫了几声没有人应,秘书过来推开门说,罗少康今早来电请假,说这一周都不能来了。
安迪一愣,这才想起来这小子是罗瑶的弟弟,共事这段日子,他几乎都忘了这个事实。
“把线都飞去你那里,有要取消合作的先记下来,没特别的事别来烦我。”安迪捏了捏鼻梁,靠回自己的老板椅上。
“好。”秘书从他脸上读出形势严峻四个大字来,乖乖关上房门。
时近中午,安迪也没有什么胃口,准备让秘书泡杯咖啡来给自己提神,刚开门,就见乔正邦火急火燎地进办公室。
“罗瑶对你下了江湖封杀令知不知道?”乔正邦拉住了他,把两人都关了回去。
安迪懒洋洋:“哦?她什么时候被推举做盟主的,我怎么不知道?”
“人家现在是母凭子贵,旁人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拜托你宣战之前也考虑一下差距,我们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垄断大企业,随手一捏就尸骨无存了。”
“哦。”安迪敷衍。。
乔正邦实在见不得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也觉得这太不像他认识的安迪,拿手指敲敲桌子:“哎,我说你给点反应也好啊,百日宴的尾款我们都还没有收到,现在还差着供应商的一大笔欠款要付。账上只出不进,接下去的日子要怎么过?”
安迪还是副提不起劲的模样:“前两天退订公司春茗的费用应该到账了,你看够不够垫供应商那笔。”
乔正邦一向不管具体事务,但公司的账户他有权查看,拿起手机一翻,发现账上的资金余额果然刚好够付款数目。
他盯着那刚好的数字琢磨了片刻,问:“你怎么知道现在会急需用钱,提前就把酒席退了?难道你早就料到咱们会资金紧张,连公司的开年春茗都办不起?”
“我又不是相士,哪有那么神。就是那地方订得不好,海鲜不够新鲜,口味也不大地道,我想着还能选更好的,就先退了。”
乔正邦摇头:“不对。”
“什么不对?”
“你早就知道你会得罪罗瑶,对不对?”
安迪躲开他咄咄逼问的眼神:“开什么玩笑,明知道有火坑还往里跳,当我有病么?”
“你还要瞒我?”乔正邦拉了把椅子,锲而不舍地坐到安迪办公桌前,与他面对面,“这都是为了家源,你接项目的时候心里就有了打算,为什么不事先跟我商量?罗瑶确实麻烦,但说不定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呢。”
“放心,你的本钱都还在,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钱!”乔正邦急,“你们以前就是这样,瞒着我偷偷摸摸,自己做了所有决定,光把我一个人撇开!家源也是我的朋友,你怎么知道我会不同意?既然要和罗瑶斗,那就斗到底啊,现在才刚刚开局,怕她干什么?要逼死我们,让她来啊!”
安迪有些惊讶,乔正邦平时吊儿郎当,关键时刻却并非不讲义气,现在看来他甚至比安迪还有斗志。
乔正邦:“说好了,我是不会退股的!也没这么轻易认输!我这就去找朋友,看看还能拿什么项目给我们救急,你先别急着冲动。凡事不到最后,都还不知道结局如何呢。”
他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安迪望着重新关上的办公室大门,无奈摇摇头:“虽然结局不一定能改变,但既然你想继续这一局,我就只好舍命陪君子咯。”
罗瑶的封杀令的确厉害,不过这香港也不是只有宋家说了算。各大家族互相角力,总还有些力量游离于几方之外。安迪要想办法从中斡旋,也得先找个切口收点消息。
萧锦良的公司坐落在筲箕湾,办公室落地窗向北面海,每天看着海面潮来潮去,而笔下波涛汹涌,也是相映成趣。
他对安迪的来访似乎毫不意外,昨天的百日宴萧公子虽然没有亲自到场,他的眼线也早已实时将现场的动向他忠实禀告了。外人当然不知道罗瑶事先准备了什么诡计,不过昨天过后风平浪静,已经就说明了她没能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