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祝青臣恨不得马上冲进偏殿,把李钺从洗澡水里揪出来!
他到底还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太子太傅,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恼了?”
“其实,陛下可喜欢太子太傅了。陛下夜里想太子太傅,想得睡不着,就自己看传记,还给守夜的宫人念。”
“我们都是这样才会背下来的,并没有亵渎太子太傅的意思。”
祝青臣顿了一下,语气也软了下来:“是……是吗?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传记能让你们识字,也算是功德一件。”
“太子太傅没回来时,陛下夜里难眠,不是去祭拜太子太傅,就是给我们念传。”
“我们更希望陛下给我们念传呢,这样我们可以识字,陛下也可以和我们说说话,不至于总是憋闷着。”
“这样……”祝青臣垂下眼睛,掩去眼中难过,“再跟我讲讲吧,我回来之前的事情。”
“太子太傅恕罪,陛下不让我们多说。”
“不要紧的。”
“可……”
“你们想想,是我更怕陛下,还是陛下更怕我?”
宫人们思索片刻。
毋庸置疑,陛下怕太子太傅!
于是他们拿来软垫,祝青臣在炭盆边坐下,他们则围着祝青臣坐着。
“我记得,太子太傅刚走的时候,陛下喝酒喝得多一些,后来酒量见长,陛下喝不醉,也就不怎么喝了。”
“我还记得,之前有两个江湖方士,装神弄鬼,说可以让陛下见到太子太傅,陛下信了,请他们吃了顿饭,结果竟是骗子,气得陛下把他们都砍了。”
“还有还有……”
祝青臣抱着腿,静静地坐在火炉边,听他们说话。
暖炉烧得正旺,银炭燃烧,发出哔啵脆响,火光映在祝青臣脸上,映出他眼中星星点点的光芒。
忽然,祝青臣问:“宫里有我的牌位,对吗?很高很大,李钺经常过去看我?”
宫人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平日里,李钺洗漱是很快的。
擦把脸,再抹抹身上就好了。
可他今日杀了人,见了血,身上也溅上了血迹。
祝青臣身子弱,李钺怕冲撞他,便准备仔细洗洗,把身上的煞气都洗干净。
所以耽搁了点时辰。
料想祝青臣肯定等急了,他一面套上衣裳,一面从偏殿走出来。
“祝卿卿……”
寝殿之中,空无一人。
李钺顿觉不妙,系好衣带,转身出去。
“来人!”
几个宫人守在殿外,听见动静,赶忙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祝卿卿……太子太傅呢?”
“太子太傅……”
几个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吞吞吐吐,谁都不肯说话。
李钺皱眉,加重语气:“朕问你们,太子太傅人呢?是沈竹过来了,还是他跑出去玩雪了?难不成要跟我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