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说到姬慕老人和他说“权力虽然重要,但是亲情更重要。和兄弟们要处好,有些小矛盾多担待一些,你是大哥,别和弟弟们抢嘴”时,坐在他对面的黄袍老人明显颤动了一下。
周南说完之后,两人低头默默无言。
黄袍老者站起身来,用手指轻轻地拨开周南的衣襟,看见周南身上穿着姬慕留给他穿的衣服,禁不住冷笑起来:“嘉鱼软甲和紫薇法袍都给你了,倒是喜欢你啊。你可知道这两物的来历?”
“我只知道这两物是慕叔祖年轻时候所穿之物,其他不知!”周南低头答道。
周南忽然想起来,从储物手镯中翻出一块玉牌,双手奉上送给对面老人,“这是慕叔祖临走前让我转交给您的。”
对面的老人看了看周南手腕上的手镯,又看看了周南问道:“这个手镯是他亲手交给你的?这块玉牌也是他让你转交给我吗?”
“是的。”
“别的话还有吗?”
“没了。”
黄袍老人站起身来,对周南说:“你还得在这里待几天,我兄长的大丧之礼五日后举行。这几天你养好精神和我出去一趟。”
“恭送荣叔祖!”,周南起身深施一礼。
黄袍老者自然就是昭礼宫东宫之主姬荣,姬慕的孪生弟弟,和姬慕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
姬荣踱出偏殿,偏殿门口的豪华马车旁站立着四五位修士,这些都是他的随身护卫,个个身形彪悍,身上都释放出强大气息。
姬荣坐上马车想了好一会,才告诉了车夫一个位置。豪华马车来到了昭礼宫又一处宫殿,门口站着衣色各异的四五位修士。走进宫殿,宫殿内摆放着四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珍馐美味,一名身穿红袍的中年人正在饮酒,一名褐袍的老妇在无聊地翻看着殿内的书籍,一名须皆白的老者坐在不远处的窗户凭栏远眺,自斟自饮。
姬荣坐到最中间的桌子后,提前一杯酒先敬两位来客。
红袍的中年人放下酒杯问道:“不知道宫主考虑得怎么样了,是否把那牵扯谋逆大案的小子交给我们带走啊。”
姬荣微笑答道:“他是我昭礼宫天伤殿殿主的亲传弟子,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任的天伤殿主,怎么会交给你们呢。”
红衣中年人吃惊地站起身:“宫主,您已知道他事涉扈妖乱党,那可是谋逆大案啊,我秉烛台为了抓他可是损失三名元婴长老是十几位金丹执事,他怎么能成为下一任天伤殿主呢,请宫主三思啊。”
姬荣手指轻轻拍着桌子,笑了笑答道:“屁的谋逆,几个小孩子抢个椅子罢了,争来争去不也是我姬家的天下。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此事另有隐情,我会向岐山祖宗堂汇报此事,此事最终如何处理你们听祖宗堂的旨意就是了!”
“你转告你家主子,我东宫不会掺和你们镐京王位的事,镐京也别把手伸到这边来。至于那十几条人命,我听说是个大胡子砍的,和我天伤殿主有何关系。那个大胡子就在城外,你们找他去就行了,送客!”姬荣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红衣中年人愤愤地放下酒杯离开了偏殿。
姬荣转向褐袍老妇,微笑说道:“此事有些误会。当日暴乱突,囚徒已经攻进庚子号大牢。此子原本是想要报告四合庭的,奈何当时事情危急,怕这些囚徒侮辱了我兄长的骨灰,所以才带着骨灰偷着跑了出来。此事我们会向四合庭的姜大庭主去函致歉,会有相应的补偿,也可派修士去帮助你们捉拿逃走的囚徒。希望不要为此事影响了你我两家几百年的交情啊。”
褐袍老妇原本也没想纠缠此事,见有了不错的台阶,就点头答道:“既然姬宫主如此说,甚好!那我就不在此多待了,这就回去向庭主回报此事。”
看着老妇离开了偏殿。姬荣走到窗前那个须皆白的老者面前说道:“三叔,不将此子交给镐京方面是有原因的。”
然后将周南的来历以及在四合庭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
“哦,小慕好算计啊。如此一来,只要我们操作得当,确实能对巫族有了强大的影响力啊。巫族百足之虫,多年打压还是潜力巨大!按照小穆的计划,即使巫族今后强大了,对我们也是有益无害啊,东南从此无忧矣。我刚才听你说,还想要把天伤殿交给他,你想好了?”
“三叔,这小子原本就是咱姬氏子孙。我兄长倾心培养他近十年,临走之前把昭礼宫至宝藏心镯送给他,把我家祖传的嘉鱼软甲和紫薇法袍送给他,又让他亲手把掌殿令牌转交给我,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传其衣钵!传其衣钵啊!唉!我怎能不从……”
“况且天伤殿里那班疯子,我怕交给别人会压不住,也只有这小子亲传弟子的身份,手持掌殿令牌才能让这班疯子消停点。呵呵!把天伤殿交给他还有个好处,他可以一人承担起天伤殿和巫觋的职能,省着派了别人去还会有掣肘。”
喝酒老头笑着说:“还有两个想法你没说吧。那个帮他的大胡子虽然来历不明,但是据我们多年观察,他很可能是昆仑山禹云道宫这百年的天下行走,如果和他打好关系对你可是受益无穷啊。另外一个想法,是你想通过这小子把手伸进镐京里吧,哈哈,你小子现在小心思还挺多的吗!”
“三叔您喝好了,我可没说,都是你自己瞎想的!”姬荣微笑着说。
“小荣啊,别怪三叔喝多嘴碎,小慕已经没了,人死万事空,你俩的那点破事也该过去了啊。”
黄袍老者深深地向三叔施了一礼。
喝酒老头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回岐山祖宗堂了。那边的几个老家伙知道轻重,会约束镐京那边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多教教那小子吧。”
说完老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