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邀有点疑惑了,难不成是自己打扰了他们商议正事?刚这么想,却烛殷就开口了,“你怎么才回来?”。
他刚才心中的一系列猜想都给这一句给打破了,他心道果然是想多了,有正事是有正事,但这正事这人似乎不是十分在意。
“我去看了果园”,鹿邀在水盆里洗了把手,这水盆被架在一个木架子上面,是前些日子他为方便洗漱做的脸盆架,洗完手后他利落地端着盆出门倒了水,换乐新的进来。
却烛殷的目光就跟着他转,鹿邀坐下来,对方也看过来,他无奈道,“看我做什么?”。
栾青别过了脸,红鸦笑眯眯地把他的脸掰过来,“转过去干什么”。
“……”。
“想看便看了”,却烛殷笑道,“你……”,
“君上”,栾青打断他,“我们刚才说的,你觉得如何?”。
鹿邀转头看他一眼,明白为何今日他们二人都在这里了。
虽说自从上次却烛殷从妖界回来以后,就鲜少提起,但九阴的事情他知道眼下是并未解决的,而且现在栾青和红鸦两人都在,,说不定就是在商讨这事。
猜想自己可能是打断了他们,鹿邀便无法自在地坐下去了,他本来明日约好带着钱去拿麻,倒不如改成现在去拿。
这样想着,他便起了身,冲却烛殷道,“我出去一趟”。
刚才还笑着人不笑了,眉头皱起来,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转身,一边道,“你不是才回来?又要出去做什么?”。
鹿邀更疑惑了,但也没挣脱他手,就着这动作回他,“我出去拿货,一会儿回来”。
“我同你一起去“,得知缘由,却烛殷即刻就站了起来,抓着他胳膊的动作换成了牵手,“待在这里也没事要做”。
这话说的就好像同栾青和红鸦待在一起无聊似的,鹿邀看一眼身后两人各异的神色,怪道,“你们不是要谈事情?”,他伸手把却烛殷抓着自己不放的手扒拉下来,认真道,“你和我出去才是没事做,待在这里谈事比较重要”。
栾青难得附和地点点头,开口应和了鹿邀一句,“君上,他说的对”。
却烛殷转头看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威胁,鹿邀已经取了装好了钱走到门边儿,手搭在门上,“我马上就回来”,他看一眼却烛殷,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叮嘱了句很快回来,便转身离开。
他是想问关于自己身上前几日发生的那怪象,不过想了想,不如等他回来慢慢说。
门合上以后,却烛殷脸上的笑也没有了,他低头把玩着桌上杯盏,手指摩挲杯壁,声音懒懒散散,“那女子还在?”。
栾青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随即道,“但九阴并未去找过她,这几日一直未曾出过沉水殿”,顿了顿,他继续道,“君上,属下觉得奇怪”。
却烛殷瞥他一眼,示意他说便好。
“虽然九阴近日未曾和那女子见过面,但是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任由这女子四处走动,最初时,这女子一直待在偏殿,这些日子却不复从前,她能活动的地方越来越多,而且……”,栾青皱着眉,迟疑几秒,才接着道,“她似乎并不害怕”。
却烛殷没说话,他见过清瑶一次,对方即使是见到他来,也不甚在意,并不惊异,可他们二人之前并未见过面,一个从未谋面的人突然进入她的房间,竟然连一丁点儿讶异都没有表现出来,怪异过头。
见他没有开口,栾青接着道,“而且不是有传言道,清瑶是天帝之女……”。
在杯上打着转儿的修长手指一顿,却烛殷挑眉看他,“传言只是传言,正好,栾青,你去看看,这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若真是天帝的女儿,这清瑶在妖宫也太过自若,若不是,那她到底会是什么身份,竟然连他也未曾听说过。
栾青重重点头,一眨眼便消失在屋内,留下红鸦在一旁抱着臂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君上,你不觉得鹿邀最近不太对劲?”。
却烛殷神色一冷,声音沉沉,“怎么不对?”。
红鸦作出惊讶的神色,随即笑道,“君上,你不是很关心他?怎么这都没有看出来?”。
“……”,却烛殷皱起眉,“有话直说”。
红鸦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凑近了些,开口时却骤然收了笑,严肃起来,“你不觉得他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吗?”。
暮色四合,天幕间薄云渐散,裹着沉下来的日光逐次坠入山末。
鹿邀拉着车慢慢在路上走,这户人家种的麻不少,他干脆便多要了些,回来时光靠袋子装不下,便借了人家的车。
好在麻轻,就算是装了满满一车,也不见的有多重,虽说那户人家离他家里不算近,他一个人拉着也谈不上太累,慢悠悠走回家,倒也算舒适。
“哎,小鹿!”,刚过一个拐角,王耕突然迎面走过来,看见他,惊喜道,“你这么晚是干啥去了?”。
他边说着,边走到鹿邀身边,肩头还扛着锄头,一看就是从地里刚刚回来的。
鹿邀看他脸上的汗,笑道,“你也是,这么才回来?”。
王耕哈哈一笑,“现在地里都是事儿,回来得早我的地咋办?”,把拍拍鹿邀的肩膀,看到他后头拉的一车黑乎乎的东西,好奇道,“诶,这是啥?”。
鹿邀放下车辕,擦擦额角的汗,“麻,我刚买回来点,打算做点儿东西”。
王耕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又’咦‘了一声,疑惑道,“做什么东西?这东西能用来做啥?”,他把肩头的锄头搭在鹿邀车上空着的地方,自顾自地把车架起来,咧嘴一笑,“我来给你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