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那个大夫只是在说些安慰的,宝来他根本醒不过来了?
不要。
瑟瑟竭力咽下的泪水,又盈满了眼眶。
慕容权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是被吵醒的,呜呜咽咽的哭声,软软糯糯,又嗡嗡的边哭边说着什么,听不清楚。
且心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般,他每呼吸一下,都感觉石头重了一分。
意识逐渐回笼,慕容权清醒过来。便瞧见一颗乌压压的脑袋杵在自己胸膛上,云鬓玉簪,旁边贴在肩上的小手白净细腻,是个女人。
似乎是觉察到他已经醒了,女人抬起脑袋。一张哭花了的小脸,杏眼湿漉漉,里面又惊又喜,还有一瞬间的怔。
随即,小嘴儿一瘪,又哭了,“呜呜呜宝来,终于醒了,”她哽咽了一句,又用衣袖搽了搽脸上的泪,继续嗡嗡嗡,“你都不知道,刚刚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你吓到我了呜…”
瑟瑟一连说了好些,主要是因为太高兴了。她刚刚真的吓到了,怎么喊他唤他,宝来就是没有反应,她好害怕宝来再也醒不过来。
好在终于醒了,瑟瑟眉梢眼角都带了喜色。
“宝来,你先躺会儿,你刚刚才醒,不能动知道吗,我去给你端药过来,不对,刚刚大夫说,你醒了的话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能喝药,你昏迷了好几个时辰,现在都戌时了,肯定饿了…你等等啊,我去去就来…”
慕容权看着女人忙前忙后。一会儿吩咐人去热药,一会儿又让人烧点热水。
这会儿又自个儿噔噔噔的跑了出去。
见人都出去了,慕容权半撑着床榻,慢慢坐了起来。
头有些晕,但还在承受范围内。
他打量了几眼这个屋子。
“咳咳咳…”还有些咳。
慕容权垂眸瞧了瞧,倒是没有血丝了。
“呀,宝来,你怎么起来了呀。”瑟瑟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碗甜枣粥。见宝来半坐了起来,他将瓷碗放在旁边的圆杌上,凑近,想要去将他按在床上躺着。
她也是忙糊涂了,端了粥来本来就要对方起来喝的,如今却完全没反应过来,只一心想着还应该在休息一会儿,又要将他按下去。
却被不着痕迹的躲过。
瑟瑟只觉得自己的下巴一紧,等反应过来才知,她被人钳了下巴。
微微靠近,近到瑟瑟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的冷意,而后带着审视的打量。
“怎,怎么了?”瑟瑟问。
要是现在还觉察不出不对劲,那瑟瑟就是太蠢了。
但瑟瑟只是反应慢,她不蠢的。她现在就已经意识到,宝来有些问题。
伸着小手将对方的大掌刨开,瑟瑟稍稍往后退了退。
她看向榻上的人,“你,你恢复记忆了吗?”
慕容权盯着女人瞧了一会儿。
可能是觉得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他微微颔首。
却见她湿漉漉的杏眼闪了闪,慕容权能够看得出,这个女人似乎不希望自己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