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头雾水,无法解释这种奇怪的状况。而他倒是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寻常之处,只是淡淡打量我一番,问道:
“你就是玄漓之前向我提起的那个‘徒弟’?”
我收敛了一下情绪,面无表情地点头。
因了我这般生硬的态度,他貌似也无意多言,只是目光萧然地又看了我一眼,转而道:“天暗了,先随我下山,”说着将箫收进袖口,“但请两位稍等一下。”
言罢转身向那边一座洞口去了。
人刚走,映寒像是突然从悲痛中缓过劲来,立时便抬脚追了上去——
“喂!”看她气势冲冲的样子,莫非刚刚在一旁捂脸半晌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心?比如:
光说是不顶用了,唉,直接扑倒吧。
……本来我最不想插手的就是这种男女之事,不过想着他们一个是身边的侍女,一个是未来要孝敬的师父,两个要是搞出什么来,牵扯到我也定然不好做人……
因了这般考虑我也还是跟着跑进了山洞。
然而,明明眼看着映寒和瞿墨两个都相安无事地进去了,轮到我的时候偏偏就出了岔子。
话说我前脚刚踏入洞口,但见极炫目的一道光风驰电掣地直直朝这边袭来,大脑都还来不及反应便重重击在胸口,近乎震动我的五脏六腑。顿时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眼前风景尽数被染成绯红一片,只觉体内满满当当是骨头挫灰、内脏翻搅的剧痛……幸而,只一秒我便被
这暴风骤雨般的痛感麻痹了神经,一举陷入寂静无声的深渊。
ˇˇˇ
周遭是一片黑白的繁华街市。
街道两边挂上了花样纷繁的剪纸灯笼,在微风的吹拂下洇开一圈圈墨色的晕团。夜空之上,静谧的星光被聒噪的烟花扰乱,空气中丝丝漂浮着的皆是蜜糖和彩纸混合散发出的油墨甜香——
想是庆典就要开始了。
周围的气氛十分热闹,人们皆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而我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这片寂静的喧嚣里。
突然,视线像是受着某种牵引,穿过重重斑驳人影径直落到远处一名男子身上。
他站在一排挂着灯笼的花树旁,树上的花繁郁灿烂,开得正好,而他的轮廓在一排排灯晕中被抹匀揉散,恍若虚化,只隐约见他是在颇为闲适地把玩着一条穗子。
不多时,似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身形一动,停下了手中动作,转身朝这边徐步而来。
风乍起,他未束的发于身侧铺开层层叠叠柔软的墨迹。直至近前微一俯身,我无意从他被风吹开的衣襟处瞥见这黑白空间里唯一的亮色——
那是一朵朱砂点就的梅花。
男子唇畔含笑,轻轻吐出几个字: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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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面前渐渐清晰的是镂花的床栏和素色帷幔。偏过头,窗子是敞开的,外面一片山光云影,而瞿墨就坐在窗边那一张矮几前端着青瓷茶杯悠悠品茶。
刚刚做梦了?那场
景分明没有见过,却偏偏如此熟悉……
罢了,只是一场梦。
揉着太阳穴缓缓坐起来,胸口传来阵阵撕扯般的疼痛。
“醒了?”瞿墨察觉到我的动静,放下手中的茶杯信步过来往榻上一坐。“我已为你疗过伤,感觉好些了?”
“唔……我是怎么了?”
“你被术法直接击中,晕了。”
“……对了,为何我会在洞穴里被袭击?”
“为了试炼你。”
“谁……”
“我。”
“咳咳咳……”我差点被他的话呛死,“不是、哪门子的试炼这么凶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