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都是古色古香的摆设,女人的指尖戳了戳怀安的脸蛋,扭头看向屋里的男子,“夫君,这娃娃真能生得和那位仙尊的白月光一模一样吗?”
“有八层的把握,我们可是去秘境里求了神器,等这孩子成年送上九州,一旦成了,我们可就搭上了第一修仙大宗,若是南澈仙尊对这养出来的东西青眼有加,到时想要什么岂不都是手到擒来!”
在男人唾沫横飞的谋算中,怀安举起自己的小短手再三确认。
他似乎成为了一个一岁的小娃娃,还整日流口水的那种。
脑海中的系统像是不存在一般,没有任何声音。
思及男人话语中的南澈仙尊,一岁小娃娃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一觉睡得时间有些太久了。
同一时刻,据此千百里的九州宗。
少年模样的人儿被掐住了脖子,他清隽的面容浮现出痛苦,“嗬嗬”喘着粗气,似乎极为痛苦,悬空的脚胡乱瞪着,湿润的眸求救望向将他献贡的人。
九州正堂气氛降至冰点,站着的数十名弟子无一人敢言。
献贡的人叫清知,他的头更是低到地面,牙齿都在颤栗。
半晌,少年没了声息,躯体软在地上,死得彻底。
白色的靴出现清知的视线里,冰冷修长的五指落在他的天灵盖,那声音冷到极致,“本尊说过,再用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来糊弄本尊,本尊会送你们去地狱里忏悔。”
清知毛骨悚然,百年前九州宗宗主得一子,取名南澈,此子出生便是白发,落地极言,根骨更是修仙的好料,修仙界千百年都未曾见过这般好的苗子。
南澈也不负众望,稳步坐上仙尊之位,不过三十余年,九州宗已经成为修仙第一大宗。
只是,这位仙尊一直在找人。
画像里的人容貌清丽,宛若璞玉,蒙着一层病气。
据说是仙尊的心上人,传言是仙尊在人界邂逅的。
起先有人真心实意的帮忙找,后来生出歪心思的人越来越多,修仙界有秘法,可改人容貌。
送上九州的赝品也越来越多,清知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未曾料到南澈会动杀手,真的会有人忍心杀死和意中人那么相像的人吗?
清知意识溃散,此刻他连求救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已经化成了一捧雪。
死前,他终于看清楚了九州宗那位南澈仙尊的模样,白发浅眸,眼尾下生着一朵鲜红色的血莲,冰冷高洁不容亵渎的人因那一朵红莲,生出几分邪气和癫狂。
鳏夫仙尊俏魔尊1
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又是一年冬。
雪歌宗有一峰种满了红梅,落雪的季节,先是零星开了几株,而后若烧起的火吞噬整座峰。
雪歌宗的弟子都知道,只要找不到二师兄,来红梅峰准没错。
几名小师弟寻到红梅峰,找了半晌,怀安果然在红梅林里喝酒。
他已经有些许醉了,两腮染上霞粉,平日里温润的眸含着一汪清水。
几个小师弟你推搡我,我推搡你,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谁都没敢上前。
他们像是一排萝卜蹲,找了个能看到怀安的地方蹲下。
“二师兄这次没有逃走,真稀奇,再过三日,就是二师兄十八岁生辰,届时他就要被送去九州宗,好惨。”
“就是很奇怪,明明之前逃走了那么多次,到临头了,怎么这么老实?”
“二师兄不逃,我们才能不受罚啊,蠢不蠢你们!”说话的小弟子幽幽叹口气,他烦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啊啊啊,所以他为什么不逃!去九州宗就是死路一条啊!那什么破南澈仙尊!应该叫怪物才对!这些年送到九州的人都被他杀了!”
“可二师兄毕竟是宗主的孩子宗主他舍得吗”
自然是舍得的,他们费心养怀安,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怀安能博得仙尊的喜爱,好让整个雪歌宗都得道升天。
这几名小弟子心中都明白这个道理。
“而且”小弟子偷瞄一眼醉到意识不清的少年,分明是副清隽的样貌,但因着那股病弱感,好似娇弱的白花,见之第一眼,便让人无端生出数不尽的凌虐欲,最为适合被掌控调教,他压低声音继续道,“二师兄不适合修习,十八年过去连金丹都未结出,在修真界根本无法立足。”
“送去九州,若南澈仙尊真看上了二师兄,当个炉鼎,对二师兄来说,反倒是好事情。”
“都是宗主的孩子,怎么大师兄越离十岁能杀魔修,二师兄太废材了。”
几个小萝卜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话题中心的人全然未觉。
他睡不安宁,夜晚成了恐怖的序章,必须依靠酒精才能勉强昏睡。
怀安醒来太阳已经落下,红梅落了他一身。
忽略身后跟踪他的几个小雪人,怀安径直往厢房走去,远远的,他看见越离站在他门口。
不知青年等了多久,肩上已然落满了雪。
越离感应到他,转身,露出一张斯斯文文的面容,他往前走了一步,手掌搭在怀安的肩上,“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怀安不适往后退,越离的手落了个空,他眉间不悦,又在眨眼间消失,唇边笑意弧度不变,“越安,看来,你还是没有吃够苦头。”
“多谢大哥关心,天冷,越安不送。”
怀安关上门,都混到修仙世界了,他这具身体还是废柴的不行,寒意侵扰,他咳得撕心裂肺。
越离在门外站了片刻,他听着怀安的咳嗽声,脑海中自然浮现少年因为病痛而拢起的脆弱眉尖和苍白面容上的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