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程愫有些忘我,勾住男人的脖颈,受不住香水味道诱惑似的,和他尽情交换着气息、津液。
这个疯狂彻底的深吻搅乱了一切,程愫仰起头,身体像处于一股浪潮起伏中,朦胧间她注视着雪白的天花板,感觉自己如同砧板上被人按住的一条鱼。
被刺激出来的眼泪随之而来,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双手无力地抓住什么,是他的头发,定型胶都被她抓开,微硬的质感让她突然很想哭。
程愫眼泪越来越多,随即小声地抽泣起来。
身上一切触感都消失了,他粗糙的指腹为她拭着眼泪,潮水褪去,露出冷静的河床。眼看眼泪像水龙头一样越来越止不住,他似有些慌张,连忙扶起她倚在床头,不知道去找什么东西了。
程愫哭得一抽一抽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记起自己每次喝多后都异常脆弱,刚刚碰到他的头发,程愫就在想,他真是够阴魂不散。
十年,她怀着一腔孤独的心事默默消化了十年。
每次她觉得自己要淡忘掉,真正忘掉的时候,他却如同一场提前的春雨,不分青红皂白地落下来。
连安稳觉都不让她睡,梦里这样黏附缠身,然后在她醒来的时候又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幻影都不够让她回味。
……
温彦白端着醒酒汤和热毛巾回卧室的时候,程愫已经歪着身子睡着了。
为她清理掉脸上的涕泪,温彦白想起什么,在她卧室的柜台上翻找出一瓶卸妆水,换了一条干净的毛巾,一点点给她擦拭着残留的妆痕。
素颜的她看起来更加温软柔和,如果再把头发剪短一点,就是温彦白记忆中她高中时的样子。
像初雪一样干净,是让人不忍染指的干净。
温彦白抓着她的手腕,轻轻将拉链一拉,把已经乱七八糟的裙子褪了下来。
他不敢再看,迅速给她盖上被子,将两边漏风的地方为她掖了掖。
-
从外面买了包烟回来,温彦白倚在车边,指间猩红的火光跳跃,他有些用力地吸了一口,直直喷洒出的烟雾盘旋着升空。
手机又振动起来,他拧着眉查看消息,之前的群他退了,不知道哪个人又拉了个新群,还是熟悉的那几个人。
消息几十条,话题中心指向他,毫不掩饰的嘲讽让温彦白点开右上角。
退群前一秒,他点开那几个跳得最欢的头像,刚想拉黑。
蒋廷琛电话在这时挤进来。
“是不是打扰你好事了?”
第一句就是这个,温彦白冷冷地道了句“滚”,掐了电话。
男人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
“温彦白,你对我客气点,你能有今天,兄弟我帮了你多少?”
温彦白吐着烟圈,皱眉:“什么事?”
蒋廷琛和他聊了共同入股的公司的事宜。
虽然很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完,涉及利益,这帮人向来严肃。
回复了几句,温彦白准备挂掉电话。
蒋廷琛问他:“所以,你今晚成了吗?”
温彦白默了几秒,开口:“没有。”
蒋廷琛:“你不行?”
温彦白刚对他建立起的那点耐心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