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夜对她勾了手指,盛毓就侧身过来,他悄声问道:“是岳丈。”
盛毓道:“不是。”
不是?
毓儿对盛家人当真如此怨恨?
她那么不想嫁入王府……
齐朝夜很矛盾,一方面感谢盛家人让毓儿替嫁了,一方面,毓儿是被这些人抛弃的,他的心矛盾且疼痛。
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处于何地。
马车里有马灯,盛毓看着他带着银色面具的侧脸,许是因为光线明明灭灭的原因,男人那硬朗的轮廓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他端坐着也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是那样高大伟岸。
“毓儿?”齐朝夜都要急了。
一扭头,发现少女竟痴痴的看着他。
他没好气的叹一声,眼神示意,歪头老丈人,哦,不盛将军还等着。
盛毓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妾身厌的是他们区别对待,从未真心爱护过妾身,并非怨他们将妾身替嫁入王府。”
虽然不知道齐朝夜内心是怎么想的。
但,盛毓觉得,有些话她要说,免得齐朝夜误会。
听见她这般说,齐朝夜嘴角压都压不住,“你,真的?”
那双原本阴鸷的眸子,依旧锋利,但却柔和了许多,特别是看盛毓时。
盛毓点头,“嗯。”她说的都是真心话,齐朝夜本来就是很好。
齐朝夜宠溺的一笑。
这才对着外头道:“盛将军何事拦本王的马车?”声音不冷不热,叫人听不出情绪。
外头的简顺将车门打开,撩开马车帘子。
盛鸿鹏抬眸看去,只见男人还带着银色面具,身侧,盛毓身穿宫装,目光只瞥了他一眼,便再没有给多余的表情。
“臣,臣恳请王爷、王妃救臣女盛雨曦一命。”
齐朝夜抬手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袍,冷声道:“盛将军怎么觉得本王可以救人性命?”
他在外界的名声忽然好了吗?
不是说他嗜血残暴吗?
这种人设还会救人性命?
既然毓儿都不认这盛家的人。
他也不想上赶着给这些欺负毓儿的人客气,自然也没有女婿对老丈人的客气。
“臣,臣……”
马车中,那个传闻中的活阎王声线十分特别,分明是很平静的语气,但,盛鸿鹏却觉得威压过盛。
臣了半天,才道:“回王爷,臣嫡次女好歹也是王妃亲妹,她,求王爷,王妃救曦儿一次。”
盛毓道:“犹记得归宁那日,你们欢欢喜喜的议亲,唯独觉得本宫是多余之人,时至今日,盛将军可曾想过,曾经父女缘在之时,你何曾在意过我这个女儿?”
盛鸿鹏张了张嘴,“毓儿,自然,自然是在乎的。”他声音有些小。
盛毓抿着唇发笑,不在然的问:“哦?那你说本宫在盛家时,终日都在做什么?”
盛鸿鹏道:“你生性喜静,终日在府中,在府中帮曦儿晒草药,你……”
“帮盛雨曦是吗?”
“啊?”盛鸿鹏看着盛毓那双眼,那双眼满是委屈,似觉得他说的不对。
似在说他是个眼瞎心盲之人。
盛毓深呼吸一口气又问,“那你可知道本宫平日喜爱什么吃食,什么颜色的衣物,什么头饰耳饰?想要什么吗?”
“我……我……”盛鸿鹏一句都说不出来。
盛毓笑着,“在盛雨曦齐御议亲那天,本宫就看透了。”
前世,她在盛家大门外,断了手脚,四肢八骸痛入骨髓,自始至终没有一人出来看她一眼,深呼吸一口气,她笑着,眼眶泛着淡淡的泪花,看向齐朝夜,“王爷,本宫没有娘家人。”
齐朝夜看着那双盈盈水波的眸子,他看到了泪花在闪烁,他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来,放在她眼角,心疼的眉头紧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