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脸上表情恢複瞭,可是口水止不住从嘴角留下来,说出的话也变得含糊,好在不难理解。
刺客大著舌头,“五不次次客(我不是刺客)。”
商屿丞:“你不是刺客,你隻是不小心迷路瞭,走到这片山裡,又不小心到瞭我的院子,还不小心带瞭武器,顺道想和我过两招。”
刺客脸憋得通红,不知是囧的还是气的。
“裡该是撒瞭五,五撒达不会刷(你还是杀瞭我吧,我什麽都不会说的)。”
“呦,换套路瞭,知道诡辩行不通,改宁死不从瞭。”商屿丞翘著腿,换瞭个更舒服的姿势。
刺客被他气得说话都利落瞭几分,“你也不过是个被舍弃的质子而已,商丘自顾不暇,又拿什麽保你。”
他故意点破其中关系,既为试探屋裡人的反应,也为激怒商屿丞。
楚佟显他们四人著实被自己主子的来头吓瞭一跳,但是他们竭力保持镇定,看上去老神在在。就连最不稳重的楚佟阳也自觉跟紧兄长,把满腔疑问咽回肚子裡。
商屿丞挑挑眉,“还知道我的身份呢!你是西黎谁的手下?”
刺客一愣,其他人也愣瞭,怎麽就知道这人是西黎的?
商屿丞:“除瞭西黎人,没人觉得商丘必输。”
刺客抿紧嘴巴,打算咬牙死扛,再不说一个字免得给对方可乘之机。
商屿丞却认真思考起这事的可行性,最后总结道:“杀瞭我,破坏两国结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难度有点大。”
另外四人忍不住嘴角抽瞭抽。
楚佟慕轻咳一声,说起另一事,“主子,属下想起此前有次下山,在镇上碰到过西黎的探子,当时他们好像在找人,到处打听有没有医术很厉害的外乡人来过。”
刺客喃喃,“他还没死,真是命大。”
商屿丞朝他抬抬下巴,“你要说就大点声。要是不想说,佟显你再喂他几碗黎檬子水。”
“······”刺客险些气得仰倒,“殿下早晚会踏平商丘。”
商屿丞:“你主子是黎明晰?”
西黎擅出猛将,年轻一辈中,三皇子黎明晰得天独厚,先后灭瞭三个草原部族,年纪轻轻在军中颇有威名。掌管西黎皇权下第一雄狮——骑兵营,深受卓武帝器重,未来史书上定会留下他的名字。
刺客稍显犹豫,“三殿下身边有个护卫命不久矣,因此正在遍寻名医救命。”
商屿丞怜悯的看他一眼,口中道:“同样是属下,看看人傢多受主子重视,再看看你······啧啧······”
楚佟阳摸著下巴分析,“许是他太笨,他主子才看不上。”
商屿丞瞥那刺客一眼,点点头,“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栽赃嫁祸用的如此明显。”
这名刺客被带下去交给楚行深处置,看看能不能再挖出些有用的消息。
【修】
另一边,庄文庸将几位王孙公子安置在瞭益池知州府。他也想安排在别处,可他的府邸是个两进的院子,前院住著幕僚,后院住著女眷,又不能暴露私産,实在没有地方安置这群小祖宗。
丹鸣好似知他窘境,主动要求住知州衙门。
庄文庸刚送瞭口气,第二天发现这口气松早瞭。
丹鸣他们一群人具在大堂裡,有人看的认真,有的翻的飞快。或坐,或靠,或仰,姿势千奇百怪。重点是他们手裡拿著州府内的卷宗。
丹鸣馀光瞥见庄文庸衣角,招呼道:“庄大人早!早上有人送文书来,我们无聊随便翻翻。”
照理说,他们一无爵位,二不是官身,是无权浏览各州府机要文件的。庄文庸一个从二品大员也不敢贸然得罪这群龙子凤孙,隻得把抱怨往肚子裡咽。
庄文庸笑道:“······益池不比归梧,却也别有趣味,两位殿下和几位公子若是不嫌弃,下官派人领您几位走走看看。”
丹鸣严词拒绝,“那可不行,本殿下说瞭,要帮你抓住那群土匪,怎麽能出去玩乐呢!”
笑话,他们可是带著任务来的,不然谁有时间在这儿看卷宗。
过瞭约莫一炷香时间,大傢手中的卷宗看得差不多瞭。
庄文庸正要趁机将人请出去,丹鸣抢险一步预判。
“庄大人,卷宗有没有之前的?我们刚刚发现,卷宗读起来朗朗上口,可以提神醒脑。”
庄文庸:“······”
这麽拙劣的借口,他要是信瞭,他就是傻子。这些人莫名其妙来到益池,此时又要查看过往卷宗,隻怕来者不善。莫不是觉得今年给的孝敬不够,变相让这些人来要?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怪不得他最近总是仕途不顺。
两帮人各有心思,气氛和谐而诡异,直到日落西山。
丹鸣动瞭动发僵的脖子,小声问身旁人,“我们看瞭一整天,究竟要找什麽呀?难道卷宗裡有庄文庸这些年中饱私囊,勾结山匪的证据?”
丹枢翻过一页,语气平淡,“卷宗裡什麽也没有。”
丹鸣气恼,“那我们还在这裡傻坐一天!”
“我们越镇定,他就越心虚。”丹枢瞥他一眼,点点瞭卷宗。
丹鸣认命的坐回去继续看,坚持不足一炷香,再次放下,“算算时间,现在韩程锦应该已经回到归梧瞭,快则两日,慢则三天,一定会有消息传来。”
这一次出门真是心惊胆战,他母妃不知担心成什麽样,回去后又要被念很久。
丹枢翻动书页的手顿瞭顿,庄文庸所作所为,朝廷上下当真没有听到半点风声吗?除非有人在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