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逢春送喜事,那洛州乃是我叔父的封地,他与我父王自幼交好,母妃叫我赶紧去送样东西。”
段玉笙说:“咱们得快点,免得到时候错过我二姐出嫁的吉日。”
段黎应了声,“好。”
“驾!”一踢马腹,马蹄崩腾,二人穿过长街沿着小道,长驰而去。
段黎甜中带苦。
她想这窗纸是剪不成了。
幻灭
◎烽火依旧燃烧着,吞噬着这座残垣。◎
洛州,同福属两地间隔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寿领郡,必要之时,段玉笙二人于驿站换马,脚程不歇。
宁王段楚玉同安王乃是一母同胞,二人自小感情甚笃。
安王年岁小,但是封王的时间却最早,离京之时,正是夺嫡激烈的时候。
现在新皇即位多年,但当初两派之争仍然是地方茶馆的说客谈资。
唱的不仅仅是暗流汹涌的朝政,还是宁王夫妇感天动地的情谊,人人都说段楚玉要美人不要江山,是实打实的痴情种。
段玉笙每每听到类似的传言,只是莞尔一笑,不了了之。
“所以,他们说的是真的么?”段黎倒是听得认真,二人已经入了寿领郡,一块儿坐在城中茶馆里歇脚,包裹放在一旁,她听着书生客说着有关于宁王府过往的故事,反而提起了一些兴趣。
段玉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低地晒笑两声:“无非是民间杜撰的话本,取乐用的。”
“那便是假的?”段黎有些失望。
说书人的声音不断,他慢悠悠凑到段黎耳边,说着悄悄话:“也不全是,我父王他是爱母妃至深,但同样的,他本就不向往朝堂,他之前就告诉过我,他更愿意据一方之地,做孤云野鹤。”
“黄袍加身未必有畅游天地来得痛快。”
“原来如此。”段黎兴致缺缺地低下头,她腿间横放长枪,低着头手指轻轻擦拭着枪身。
二人都带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容颜,却依旧打眼。
“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能过得比我父王还要自由,然后四处游历。”段玉笙双手撑着后脑,靠着椅背,英朗的眉目透着温润,正常的视线之下只能瞧见清晰的下颚线和弯弯带笑的薄唇。
段黎听了他的话,顿了顿。
她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犹豫了一会儿,才仰首认真地问他,“那……你会带上我么?”
段玉笙先楞了一会儿,然后云淡风轻地笑了,他挑起眉,反问,“我什么时候会忘了你?”
“你就放心跟着我就是了。”
二人的视线相对,段黎看着他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好。”听到满意的答复,她唇边不自觉地染笑,她盯着段玉笙看了许久,才安心回神。